“苏红？”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哭声停了，紧接着，墙里传来 “咚、咚” 两声，间隔三秒，和 302 室的节奏一样。然后是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帮我…… 找晓晓……”
我吓得后退，撞到了茶几，阿哲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墙里有声音，” 我指着客厅的墙，“苏红的声音，她在找她女儿。”
阿哲走过来，贴墙听了听，又敲了敲墙：“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这墙是实心的，怎么会有声音？”
可我明明听到了，那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路灯亮着，楼下的长椅上，好像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那里，朝着阿哲家的方向看，手里好像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你看楼下！” 我指着窗外。
阿哲顺着我的手指看，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真的该休息了？”
我再看时，楼下的长椅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那天晚上，我没再睡，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墙，直到天亮。墙的颜色没再变深，可我总觉得，墙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在回应 302 室的召唤。
早上离开阿哲家时，我在门口的脚垫下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塑料玩具车 —— 车轮掉了一个，和我在 302 室门口捡到的一模一样。玩具车的座位上，放着一个银色的发夹，正是苏红的那个。
苏红的影响已经超出了 302 室的范围，像一团潮湿的霉斑，顺着无形的丝线，蔓延到了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我捏着那个红色塑料玩具车，指尖能感觉到车身上细密的纹路，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发夹上的小红珠沾了点灰尘，我用指甲蹭了蹭，竟蹭下来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 和 302 室墙里渗出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东西哪来的？” 阿哲走过来，看到我手里的玩具车，眉头皱了起来，“我家从来没买过这种小孩玩具。”
“在你家门口脚垫下发现的。” 我把玩具车递给他，“还有这个发夹，是苏红的。”
阿哲接过玩具车，刚碰到就猛地扔在地上，像是被烫到：“这东西邪门得很！昨晚我起夜，看到客厅的墙根下有一滩水渍，形状跟这玩具车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水管漏了，现在看来……”
他的话没说完，我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霉味 —— 从阿哲家的卧室里飘出来的，和 302 室的霉味分毫不差。我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看到衣柜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衣服掉了一地，像是有人在里面翻找过。
“我昨天明明把衣服叠好的。” 阿哲跟在我身后，声音发颤，“而且我出门前，特意把衣柜门锁上了。”
我走到衣柜前，慢慢拉开门 —— 衣柜的后壁上，有一道细长的黑痕，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痕迹的尽头，放着一根黑色的长发，和苏红的头发一样长。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拉着阿哲往门口走，“苏红的执念越来越重，再待下去，我们都会被缠上。”
阿哲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我们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阿哲家的客厅墙，墙根下的水渍还在，慢慢漫到门口，像是在跟着我们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