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突然睁开眼睛。
她溃烂的左手穿透束缚带，在防爆玻璃上划出五道血痕。
血珠顺着玻璃滑落时，我看清了其中悬浮的银色颗粒，那是正在结晶的变异血红蛋白。
“陈志......”
她的瞳孔已经变成不自然的竖条形：
“孩子......不是人类的......”
5
凌晨4:20 仁和研究所外围。
监控摄像头的红色光点像嗜血的眼睛。
我蜷缩在研究所西侧的灌木丛里。
那辆无牌救护车就停在二十米外，车尾对着3号装卸口。
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推着担架车出来时，防水布被风吹起一角。
苍白的指尖从布料缝隙垂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
林小雨的手指指甲全部脱落，床单上沾着蓝色黏液。
“29号样本生命体征？”
“基因崩溃加速，但胎儿活性异常升高。”
他们推车经过我藏身的树丛，一滴黏液落在我鞋尖上。
水泥地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泡沫。
上午9:15 市立医院档案室。
我冒充卫健委检查人员混进病案科。
键盘上的指纹识别器突然亮起红光时，老档案员眯起眼睛：
“你是张教授课题组的？”
“对，来调取29号...不，林小雨的产检记录。”
老头突然抓住我手腕，拇指重重擦过我的静脉，那里有林小雨昨晚抓出的五道血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色。
“2003年火灾前...”
他塞给我一张磁卡：
“张教授也总这样不小心沾到试剂。”
磁卡刷开尘封的胶片库。
微缩胶片机上，1998年的新生儿登记表显示：
林小雨
出生日期：1998年9月17日
特殊标记：Δ型基因印记（详见附件17）
附件照片里，婴儿手腕的螺旋印记正在渗血。
而下一页的死亡证明写着：
同一姓名婴儿
死亡日期：1998年9月18日
原因：基因链崩解
下午2:30 医院地下室
磁卡意外打开了标有“生物危害”的铁门。
负三层走廊尽头，十七个冷冻柜在蓝光中沉默矗立。
17号柜的玻璃窗结着血霜。
当我擦掉冰碴，看到一张和林小雨一模一样的脸悬浮在液体中，她的腹部有道缝合痕迹，标签写着：
“17号原型体”
妊娠终止于第29周
胎体去向：29号培育项目
冷冻液突然翻涌，尸体的眼睛猛地睁开。
她的虹膜里浮动着和我女儿如出一辙的Δ形纹路。
6
冷冻柜的警报声刺穿耳膜。
17号柜体的玻璃内侧，那只浮肿的手掌依然贴在刚才的位置，仿佛刚刚的睁眼只是光影的错觉。
但当我后退时，鞋底踩碎了什么东西，一管标着"端粒酶激活剂"的破碎针剂，针头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有人刚刚来过。
地下三层配电室，下午3:17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暴力扭曲。
我爬进狭窄的金属通道时，管壁上黏连着丝絮状的蓝色组织物，像某种蜕下的皮肤。
管道通向一个没有出现在建筑图纸上的空间。
当我踢开排风扇坠入黑暗时，腐坏的空气灌进鼻腔，那是福尔马林混着铁锈的味道。
荧光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同时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