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我急切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猛地回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火焰，是愤怒。
“放手！”
“我不放！”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死死地攥着她，“除非你答应我！”
“陈阳！你别太过分！”白薇的哭喊声从背后传来，带着哭腔，“你就算不娶我，也不能这么羞辱人！秦干事她……”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听懂了潜台词。
秦干事她高高在上，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泥腿子？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可我偏不信邪。
我看着秦筝，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说：“凉山抗洪，掉下来的那根钢筋，是不是砸在了你身上？”
秦筝的身体，骤然僵硬。
那双喷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骇。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心头一震，知道我赌对了！
未来的我，没有骗我！
趁着她失神的工夫，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的军装。她的军装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一丝不苟。在左胸的口袋上，缝着一颗纽扣，那颗纽扣的样式和颜色，跟其他几颗格格不入。
那是一颗我们部队配发的最普通不过的黄铜纽扣，因为年头太久，已经磨掉了光泽，边缘甚至有些发黑。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是我新兵连时，在一次紧急集合中崩掉的纽扣！当时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还为此被罚跑了十公里。
原来，被她捡到了。
原来，她一直带在身上。
十年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愧疚涌上心头。我到底是个多瞎的蠢货，才会对身边这样一份深情厚谊，视而不见？
我松开她的手腕，后退一步，对着她，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秦筝同志，以前是我眼瞎。从今天起，我陈阳，正式追求你。以结婚为前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走廊里再次陷入死寂。
秦筝的脸色变幻莫测，震惊、疑惑、慌乱……种种情绪在她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交织。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然后，她提着那个被我塞了钱和肉票的网兜，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她没有拒绝。
她拿着我的“彩礼”，走了。
03
秦筝的落荒而逃，在众人看来，就是默认。
这一下，白薇家彻底炸了。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白薇的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没天理啊！我们白薇这么好的姑娘，被你陈阳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个陈世美！忘恩负yì的白眼狼啊！”
周围的邻居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陈阳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就是，就算不想结，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悔婚，这让白家以后怎么做人？”
“为了攀高枝，连青梅竹马都不要了，啧啧，人心不古啊。”
李强更是像个胜利者一样，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白薇搂进怀里，柔声安慰着，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薇薇别哭，这种人渣，不要也罢。他不要你，我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