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赤水的吼声把我拉回现实。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抓住了。低头一看，是那个缺门牙的少女，她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眼神看着我。
"跟我们回去见女王！"赤水的石斧抵住了我的后颈，冰凉的石头贴着皮肤，"如果你真是从海外来的...或许还有活路。"
我被两个女人架着胳膊往森林深处走。那个缺门牙的少女跟在后面，偷偷塞给我一个野果子——黄色的果肉，像芒果又像柿子，甜得发腻。
"我叫阿蛮，"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害怕，女王很仁慈的...只要你别反抗。"
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的景象渐渐开阔起来。一条石板路蜿蜒向前，路两旁是高大的棕榈树，树干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有点像甲骨文，又有点像某种女性生殖器的抽象画。远处隐约传来鼓声，还有女人的歌声，像某种祭祀仪式。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看到了城墙。
不是砖石结构，而是用巨大的火山岩堆砌而成，高约十米，墙头插着绘有红色凤凰图案的旗帜。城门是木制的，上面包着一层铜皮，两个守卫正拿着长矛站岗——当然，也是女人，穿着藤甲，脸上涂着红色油彩。
穿过城门的瞬间，我彻底呆住了。
这是一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城市。
街道两旁是高脚木屋，屋顶覆盖着棕榈叶，阳台上晾晒着五颜六色的麻布。女人们在市场上交易，有的挑着担子卖水果，有的坐在织布机前工作，还有几个穿着华丽丝绸的女人骑着大象缓缓走过。她们的发型各不相同，有的梳着高达半米的发髻，插着羽毛和贝壳；有的剃着光头，只在头顶留一小撮头发；还有的用彩色布条缠住头发，像某种现代艺术装置。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们的神情。没有羞涩，没有躲闪，更没有传统社会对陌生男性的警惕。她们只是好奇地看着我，像在动物园里观察新来的动物。有几个年轻女孩甚至跟在我们后面，指指点点地笑着，其中一个大胆的还伸手摸了摸我的牛仔裤布料。
"看他的裤子！硬邦邦的！"
"皮肤好白啊...像河里的白鱼。"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和我们一样呢。"
赤水显然对这种围观很不耐烦，她挥舞着石斧吼道："都散开！这是女王要的人犯！"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分开，露出一条通往中心广场的路。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一个盘腿而坐的女性，双手捧着一个水罐，乳房丰满，腹部隆起，明显是怀孕的姿态。雕像底座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最顶端镶嵌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绿色石头。
"那是母神像，"阿蛮小声解释，"我们都喝子母河的水长大的。"
穿过广场，就是女王的宫殿。那是一座用白色火山岩建造的建筑，没有飞檐翘角，也没有雕梁画栋，却有一种原始而庄严的美感。宫殿前的台阶上站满了卫兵，个个都像赤水一样高大健壮，手里拿着青铜武器。
我被押进正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