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与我平视，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光芒："我给你一个选择。月之国的女人，无论贵族还是平民，你可以任意挑选一个做你的伴侣。作为交换..."
女王把军刀抵在我的喉咙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你要教会我们如何制造这些宝物。"
大殿里一片死寂。卫兵们屏住呼吸，女官低头看着竹简，连阿蛮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
母亲的老花镜还躺在女王的宝座上，镜片反射着天井投下的阳光，像一颗流泪的眼睛。背包里的太阳能充电宝发出微弱的电流声，仿佛在倒计时。
"我同意。"
当这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女王笑了。那是一种复杂的笑容，混合着胜利、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很好。"她站起身，把军刀扔给赤水，"带他去驿馆，好吃好喝招待着。三天后，我会召集全国的未婚女子，让他挑选。"
卫兵把我架起来，拖向大殿外。经过阿蛮身边时，她偷偷对我做了个口型："别担心。"
走出宫殿，阳光刺眼。广场上的母神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绿色的宝石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只有女人的国度。我突然想起背包里的防水笔记本，急忙摸出来——还好，还在。
翻开第一页，我用铅笔写下：
2025年9月2日，我来到了女儿国。用现代物品交换伴侣，这算什么？卖淫？还是技术扶贫？
写下最后一个字时，铅笔芯突然断了。抬头一看，赤水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我，手里把玩着我的瑞士军刀。
"别耍花样，"她低声说，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月之国的女人不仅会生孩子——还会杀人。"
驿馆是一间建在水上的高脚屋，竹子做的地板，茅草屋顶，家具都是木制的，散发着淡淡的松脂香。窗外就是湄公河的支流，河水碧绿，几只白鹭站在浅滩上捕鱼。
卫兵送来了食物：芭蕉叶包着的糯米饭，烤得焦黄的竹鼠肉，还有一碗不知名的野菜汤。没有盐，没有酱油，甚至没有辣椒，只有一种奇怪的酸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用酸角做的调味酱。
吃完东西，我躺在竹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背包里的太阳能充电宝放在窗台上，吸收着热带的阳光，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母亲的老花镜被我放在枕头边，镜片上母亲的头发依然清晰可见。
手机不见了，电脑不见了，连时间都停留在三天前。我像一个被扔进历史长河的漂流瓶，不知道下一秒会漂向哪里。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警惕地坐起来，握紧了枕头下的Zippo打火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当武器的东西。
门被推开了，阿蛮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碗。
"我给你送糖水来了，"她小声说，眼睛瞟向四周，"赤水将军不在。"
我接过陶碗，里面是浓稠的液体，像蜂蜜又像椰浆，甜得发腻。阿蛮坐在我对面的竹凳上，双手抱着膝盖，那双缺了门牙的嘴一直咧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