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图书馆有个学习小组。每周三晚上，六点半到八点半，雷打不动。我是被室友硬拉进去的。她说我整天窝在宿舍打游戏，迟早得挂科。
第一次去的时候，我缩在角落，假装翻书。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小组里有个男生叫陈默。他坐我对面，一直低头写题，没抬过头。
第二次去，我带了高数作业。有一道题卡了我整整一小时。我咬着笔头，恨不得把纸撕了。
陈默突然抬头。“需要帮忙吗？”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笔扔出去。“没事，我自己能行。”
他点点头，又低下头。
过了十分钟，我还是没解出来。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正在看一本很厚的物理书。
“那个……”我小声说，“这道题，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他放下书，把我的作业本拉过去。看了一眼，拿起笔。“这里，你符号写反了。”
他三两下就解出来了。步骤清晰，字迹工整。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他把本子推回来，继续看他的书。
从那以后，我经常问他题。他每次都耐心解答，从不嫌我笨。
有一次小组学习结束，外面下大雨。我没带伞。
“我送你吧。”陈默从包里拿出一把黑伞。
“不用了，我等雨停。”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已经撑开伞，“走吧。”
我们并肩走在雨里。伞不大，他尽量往我这边倾斜。
“你为什么总帮我？”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很像以前的我。”
“你以前也很笨吗？”
他笑了。“不是笨。是不敢问人。后来有个学长帮我，我才慢慢好起来。”
到宿舍楼下，我向他道谢。
“明天小组学习，你还来吗？”他问。
“来。”
他点点头，转身走进雨里。
第二周，陈默没来。小组长说他请假了。
我有点失落。一道题解了半天，毫无头绪。
第三天，陈默回来了。脸色有点苍白。
“你生病了？”我问。
“感冒了。”他咳嗽两声，“有题要问吗？”
我把本子推过去。“这道。”
他仔细看了看，开始讲解。讲到一半，又咳嗽起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摇摇头，继续讲完。
讲完后，他轻声说：“其实我挺高兴的。”
“高兴什么？”
“你开始主动问问题了。”
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
期中考试前，小组学习延长到十点。大家都很有压力。
有一晚，我在解一道特别难的物理题。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行。
陈默坐过来。“我教你个方法。”
他耐心地一步步讲解，不时问我是否跟上。讲到关键处，他停下来。“这里很重要，你记一下。”
我认真记笔记。抬头时，发现他在看我。
“怎么了？”
“你进步很大。”他说。
后来我知道，陈默家里条件不好。他每天打工到很晚，还要学习。但他从不抱怨。
期末考试后，我所有科目都过了。高数还考了八十分。
我去找陈默，想谢谢他。他不在图书馆。
小组长告诉我，陈默去外地实习了。
“他留了这个给你。”小组长递给我一个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