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慌忙蹲下收拾,口中不住道歉,玉瑶却借机几步冲过去,拳头如同雨点般捶打兄长的胸口,涕泪横流地哭喊:“哥哥也不管管,就让她如此欺负我……”
曾明德被推的直往后退,本还存疑的心里顿时不耐烦起来,皱眉抓住玉瑶的手道:“你们的烂事自去找父亲理论,我是来通知你俩明日跟我去白云观上香的。”
剧烈摇摆的风灯在曾明德脸上映出明灭不定的光影,他随身携带的鎏金怀表发出细微的嗡鸣,里面的指针开始正反方向不停交替旋转,如同两股力量在他颅内激烈撕扯。他的眼神在看向婉仪的淫邪和转向玉瑶的阴冷中来回变换,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
看着日记上新浮现的字迹,莫砚礼明白 本该发生在一个月后的白云观危机又在历史反噬的影响下莫名提前。日记页面上,曾明德表现出的怪异似乎也预示着百年前的那条时间线在频繁拉扯下正逐渐滑向失控的边缘。他不敢怠慢,对照后面的记载,抓起钢笔在日记上重重写下:“莫入偏厢,谨防被锁!玉瑶离水,小心失足!”
第三章 密匣破火焚罪契!梵文灼骨逆时痕
乌云压碎白云观的飞檐翘角,曾明德在回廊拐角处突然踉跄。他扶住朱漆廊柱的刹那,瞳孔里炸开两重光影——左眼闪烁着淫邪的目光不断瞟向左边偏厢房处(那是原时间线里他诱骗婉仪进去试图侵犯她的地方),右手却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匕首阴鸷地看向玉瑶(昨晚似乎在玉瑶扫落的宣纸堆中瞥见了好似遗书的东西)。
“兄长脸色好生难看。” 玉瑶捏着绣帕虚掩唇角,嗓音甜腻如蜜裹砒霜。看着对方太阳穴暴跳的青筋与抽搐的嘴角,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漫上心头——这禽兽的痛苦,便是祭奠亡母最好的纸钱。
“仪姐儿……”曾明德喉间滚出黏稠的称呼,右手却不受控地探入袍内,在匕首冰凉的鞘与火折子粗粝的竹筒间反复摩挲。他的视野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左半片是婉仪素白罗衫在蒲团上撕裂的残象,右半片却是玉瑶在灯下誊抄田契时唇角讥诮的冷笑!
婉仪突然挽住玉瑶的胳膊:“妹妹可闻到硫磺味?怕是要落雨了。”这个动作让曾明德脖颈爆出冷汗,面部肌肉诡异的扭曲起来——在原时间线里,此刻婉仪应当孤身跪在三清像前!
鎏金怀表在曾明德胸口发烫,逆旋的指针刮擦表盘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声响。鎏金怀表在胸口疯狂震动,逆旋的指针刮擦表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骨头在机芯里被碾碎。
“妹妹鬓边落了柳絮。”婉仪抬手拂过玉瑶云鬓,指尖沾着的雄黄粉末不经意擦过曾明德耳廓。他右颊肌肉骤然麻痹,整条手臂如被冰锥刺穿——这是昨日调配砒霜溶剂时沾染的报应!
当第六道惨白电光劈开阴沉天幕时,曾明德眼中最后一丝人性彻底湮灭。他扔掉匕首,将火折子死死攥入掌心,指节因用力发出爆豆般的脆响。那些翻涌的淫邪、暴怒、犹疑,此刻统统淬炼成寒潭深渊般的阴冷。
“雨势渐急……”他笑着碾碎廊边一丛艾草,紫黑汁液混着暴雨在掌心蜿蜒,宛若毒发身亡者指甲的色泽,“请妹妹们移步偏殿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