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歌声还没唱几句,电话不是像往常一样始终没人接,然后显示对方无应答。

电话接通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通话界面上的时间跳动了三秒,然后突然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信息:

别打电话,晚上八点去灯塔,我等你。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把电话再次打过去,这次确实和以前一样对方无应答了。

我又反复发了几条诸如“你是谁?”“晚晚是你吗?”的信息,但是犹如石沉大海一样始终无人回复。

我站在快递站门口,看着街上渐渐亮起的路灯和偶尔飘过的烧纸烟火,手里的白玫瑰无比烫手。

苏晚死了。

这是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殡仪馆的火化证明、还有我亲手埋在墓园里的骨灰盒都能证明的事。

可现在,她的花、她的笔迹、她的电话、她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她似乎回来了。

难道真是她借着中元节的节点回来见我了吗?

还是说有人在故意搞恶作剧吗?

但谁会用死人的名字做这种恶作剧?

而且知道那些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小秘密?

我攥紧手机,信息界面还停留在那行字上。

我有点想报警,或者找比较懂计算机的朋友查询是否晚晚的账号被人登录了。

但是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五十,开车到灯塔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机会稍纵即逝。

“去不去?”我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哪怕是陷阱,哪怕是幻觉,哪怕是鬼魂,我也得去。

我想知道,这束花到底是谁寄的,那个“老地方见”的人。

是谁。

2

我把花放进后备箱,开车往江边走。

导航里的路线一点点缩短,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路过苏晚出事的那段高速时,我下意识地减速,看到路边那凭吊过许多次的景物,眼睛突然发酸。

三年前的画面又涌上来:交警打电话给我,说苏晚女士出了车祸,请你过来一趟。

等我赶到医院,看到的只有盖着白布的担架。

去火化的那天下着小雨,我抱着她的骨灰盒,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买蛋糕,她就不会......

“别想了。”

我拍了拍方向盘,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得弄清楚真相。

车子停在灯塔脚下的停车场时,天已经黑了。

天上挂着一轮朦胧的上弦月,黯淡的光线洒在江面上,江上有零星的河灯飘过,星星点点。

灯塔亮着灯,旋转的光束扫过江面,也扫过我面前的台阶。

台阶上有一串脚印,是女士的帆布鞋,码数看着像是37码

苏晚穿的就是37码。

脚印从台阶下一直延伸到灯塔门口,像是刚有人走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怀里还揣着那片干薰衣草,是我从花束里拿出来的,放在口袋里,像是能给我点勇气。

走上台阶时,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江风吹过灯塔的呜呜声,像是低泣。

快到门口时,我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晚晚?”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颤。

响动停了。

我推开门,灯塔里的灯没开,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