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要说‘你还有两分钟可以赖床’。”
“你会赖吗？”
“我试过，但是——失败。”她笑，走到门口又回头，“你看起来也很累。”
“我比较擅长在累里面挑出该做的事。”
她停了半秒，忽然踮脚，在他下颌线旁落了一个迅速的、轻得几乎不留痕的碰触。“谢谢，增长总监。”
他没有追，只抬手把她耳边一缕碎发捋到后面：“你很勇敢。”
“不是勇敢，是清醒。止于礼，才能走得远。”她拉开门。
他喉结动了一下，眼神忽暗又亮：“清醒也很迷人。”
路演当天风顺得像被提前推演过。就在下午四点，异常信号闪了一下——一个细分渠道创意被提前投放，对方的互动节奏几乎复制她们的“反直觉ICON”。顾清柚冷处理：权限收紧、替代创意切换、留下陷阱。第二天监测，对方追着她放出去的“B案”走，连标点都不改。
她把截图发给陆则：【抓到尾巴。】
他：【证据留好。我盯流程。】
签字完毕，他守在大堂：“走吧。”
“去哪？”
“看海。”
海风带着潮，盐分把呼吸洗得很干净。她把头发束起来，站在堤岸上看浪一层层起落：“以前在文案里看多了‘面朝大海’，就嫌俗气。今天忽然觉得，海不再是文案。”
“因为你不是在写它，而是在看它。”他站在她身后半步。
她回头看他：“你在看海，还是在看我？”
“都在。”
她笑，眼尾飞起来：“你今天说的第二句甜话。”
“还有第三句。”
“说。”
“你总算可以——放糖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糖霜蹭在他指尖，他低低“嘶”了一声。风吹过来，海与糖的甜被吹开，留下一点黏在皮肤上的温度。他忽然收了笑，把她拥进怀，声音压在她耳侧：“我很想你。”
她呼吸一窒，下一秒回抱：“我也。”
回程航班落地，匿名账号连发：【乙方女总监夜宿甲方房间，实锤？】模糊的走廊截图像故意的误导。热搜挂上“职场女性如何拿下大单”，评论区蒸着熟悉的酸。
“冷处理，先走流程。”她在群里敲下这几个字，把“专业内容覆盖”策略再压一层。她侧过头，看到身边男人的目光没有半点慌乱。
“你想要哪种应对？”他问。
“最慢、最稳那种。”
“好。”他放下手机，握住她的手，“风雨在外，我们先过我们。”
落地那晚，集团发布第二则声明，强调流程合规；同时内部升级了回避方案。隔天午间，邮件抄送全员：项目联合对接人调整为许绵。
“她是冲你来的。”沈苇在茶水间小声。
“她冲的是项目。”顾清柚把咖啡盖上，“而项目现在在我们手里。”
例会上，许绵笑意温和地调整两条投放节奏，理由充足，看起来毫无破绽。顾清柚把数据投在屏幕：“调整会拆掉我们埋的钩子，风控会失真。我的建议是——不动。”
“顾总监太敏感了。”许绵语调更柔，“我们都为了项目好。”
“‘为了项目好’这句话很容易被滥用。”顾清柚收起遥控器，“要看谁在用。”
散会时走廊的灯白得像纸。许绵放慢步子：“顾总监，八卦这种东西，不是你不回应就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