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李总，您多虑了。我一个普通的行政专员，一个月拿三千块工资，能做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拿我这份工资，别的什么也不想。”
谈话不欢而散。
既然觉得我工作态度有问题，那这班，我索性不上了。
6
第二天，我打开公司的OA系统，提交了年假申请。
年假加上之前忙于工作攒的补休，整整十五天，一天都不少。
申请刚提交上去不到五分钟，王月敏的电话就火烧火燎地打了过来，语气尖锐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陈立辉，你什么意思？你没看到现在校区有多忙吗？你请什么年假？！”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用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王店长，这是我的合法权益啊。劳动法白纸黑字规定的，我入职满三年，每年有7天带薪年假，再加上之前各种忙碌攒下来的假期，总共15天，有据可查。再说了，你不是说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转吗？我一个打杂的行政岗，我的工作也没那么重要，我休假了，公司应该运转得更顺畅吧？”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半晌，王月敏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然后，她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猜她一定是去找李总告状了。但没关系，年假是我的合法权利，他们就算再不爽，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驳回我的申请。
果然，半小时后，我的OA系统显示：年假申请，已通过。
我关掉电脑，收拾好桌上那盆无辜的绿萝，在同事们复杂的目光中，吹着口哨，潇洒地走出了公司大门。
7
假期开始了。
我彻底屏蔽了所有工作信息，手机设置了免打扰，公司那个乌烟瘴气的工作群直接静音。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去健身房跑跑步，然后约上三五好友，吃饭、喝茶、看电影。我的作息变得无比规律，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连黑眼圈都淡了不少。
而“启航教育”的工作群里，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我偶尔点开看一眼，全是王月敏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客户投诉的截图。
“这个月的业绩怎么又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猪都比你们强！”
“谁负责的王女士？为什么她要退掉十三万的课程包？你们谁去给我搞定！搞不定就都给我滚蛋！”
“我再说一遍，所有人都给我加班！这个月完不成任务，全部扣发奖金！”
群里的员工们从最开始的小声辩解，到后来的麻木沉默，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甚至看到有客户直接在群里@王月敏，愤怒地质问：“我孩子的课程为什么被排错了？负责的老师也离职了，为什么没有任何人通知我们？你们就是这么做教育的吗？”
王月敏的电话和微信消息，像轰炸一样涌入我的手机，但我一概不接，一概不回。
十五天后，当我神清气爽、面色红润地回到公司时，迎接我的，是一个已经乱成一锅粥、濒临崩溃的烂摊子。
曾经窗明几净、井然有序的前台，此刻堆满了无人整理的杂物和散落的宣传单，两个明显是新来的前台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接着此起彼伏的投诉电话，脸上写满了焦头烂额和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