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房东电话,他又熟练地打开APP,预约了口碑最好的搬家公司,时间定在下周六上午。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城市依旧喧嚣,但他的内心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一种程序跑通、解决了一个重大技术难题后的疲惫和释然。
他的“解决方案”,没有咆哮,没有报复,甚至没有当面揭穿。
而是沉默地、有序地,启动了一项名为“生活重构”的系统工程。第一步:环境隔离。
他知道,这场由别人编剧、他被迫参演的闹剧,该结束了。而他选择的方式,是提前退场,并且,带走所有的个人数据。
第三章
周六上午,阳光猛烈,是个适合曝晒和清理的好天气。
李伟预约的搬家公司准时到达。他通宵打包完毕,东西比想象中更少:几大箱技术书籍和工具书、两个装衣物和被褥的压缩袋、一个精心包装的台式电脑主机和显示器、一个行李箱装满了他的日常用品和重要文件。至于那些情侣拖鞋、情侣杯、一起买的摆件、甚至陈雪送他的那些他并不太需要但一直用着的护肤品……他一样没拿,整齐地放在属于它们原来的位置。
整个过程高效、安静、条理清晰。他冷静地指挥着工人哪些搬走,哪些留下,像是在进行一场缜密的服务器下架操作。没有一丝犹豫,没有片刻留恋。当最后一个装书的纸箱被搬上车,李伟站在客厅中央。
这个他们一起挑了许久、曾经一点点添置家具、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此刻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割裂感。他的东西全部清空,只剩下光秃秃的书桌、半个空荡荡的衣柜、以及客厅里属于陈雪的那堆玩偶、化妆品、杂志和女性风格的装饰品。地板上有家具挪开后留下的清晰印记,空气中漂浮着搬家扬起的细微尘埃,以及一种人去楼空的冷清。
他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放在空无一物的茶几正中央。里面是房门钥匙,这个月的水电燃气费结算单(他已提前全部结清),还有一张打印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已搬走。费用结清。保重。”
没有落款。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熟悉的、却又突然变得陌生的空间,然后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
一声清脆的锁齿啮合声,不仅锁上了房门,也仿佛为他过去的这段生活,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陈雪正和闺蜜团在一家网红咖啡馆里,进行一场事后的“复盘分析会”。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桌上摆着精致的拉花咖啡和甜品,但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异样。
“哎呀,昨天真是倒霉透了!”萌萌用力搅动着面前的摩卡,奶油和巧克力酱混成一团,语气愤愤,“那个服务生肯定是新来的!笨手笨脚!害得徐总那么尴尬,好好一场聚会全毁了!”
小雅用小勺戳着芝士蛋糕,附和道:“就是!徐总那身西装,我看像是Brioni或者Zegna的,说不定得好几万,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是洗坏了多心疼啊。”
露露则更关心后续,看向一直沉默地搅拌着杯中拿铁、心神不宁的陈雪:“小雪,后来徐总单独送你回去的时候,没说什么吧?我看他后来虽然保持着风度,但明显兴致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