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适时补充:“姜小姐,亲子鉴定是确认事实的第一步。之后关于孩子的抚养、探视等事宜,我们可以基于事实进行协商,或者……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法律途径?我拿什么跟他打?钱?人脉?我只有儿子。
“好,”我抓起笔,在同意书上飞快地签下名字,手抖得厉害,“我签!但陆沉舟,你记着,砚砚是我的命!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护士很快带走了姜砚的口腔拭子样本和陆沉舟的。整个过程很快,姜砚有点懵懂,但很乖。抽完样本,陆沉舟想摸摸他的头,姜砚吓得立刻躲到我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陆沉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沉。陈律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结果出来前,孩子暂时跟你。”陆沉舟收回手,整理了下袖口,恢复了冷漠的总裁模样,“但姜蘅,你最好祈祷结果如你所愿。否则……”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警告让我不寒而栗。
他带着律师走了。我抱着姜砚,站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感觉像打了一场败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煎熬了三天。这三天,我摊子都没心思出,守着电话,坐立不安。姜砚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变得格外粘人。
第四天清晨,手机响了。是陆沉舟的号码。
“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午两点,来方舟大厦顶楼。”
方舟大厦,本市地标。顶楼是总裁办公室,俯瞰全城。
我抱着姜砚,手心全是汗。前台小姐显然被提前告知,直接把我们引进了专用电梯。电梯无声上升,光滑的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和姜砚好奇的眼神。
推开厚重的大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林立的高楼。陆沉舟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们。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冷硬的轮廓。陈律师站在巨大的办公桌旁。
听到声音,陆沉舟转过身。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然后缓缓移向我怀里的姜砚。
“99.99%。”他把文件丢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姜蘅,你胆子真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
我抱紧姜砚,没说话。心沉到了谷底。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陆沉舟一步步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他很高,俯视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人刺穿:“四年。你藏了他四年。”
“砚砚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不是陆家那种……”我艰难地开口。
“哪种?”陆沉舟打断我,语气陡然转厉,“不是陆家这种?姜蘅,你以为你在施舍谁?我的儿子,不需要跟着你在夜市闻油烟!”
他的怒火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办公室里气压骤降。姜砚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小脸埋在我颈窝。
“你吓到他了!”我拍着儿子的背,怒视陆沉舟。
陆沉舟看着哭泣的儿子,眉头狠狠拧起,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他看向陈律师。
陈律师立刻上前一步,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姜小姐,基于DNA鉴定结果,陆先生是姜砚生物学父亲的事实已确认。这里是一份抚养权变更协议,以及一份详细的探视安排。您看一下,陆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能主动配合,这样对孩子最好。协议里包含了非常优渥的经济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