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回头。
“白瑶,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是你一边享受着我对你的独一无二,一边又心安理得地,去寻找下一个‘例外’。”
“你不是厌男,你只是享受那种‘只有我能靠近你’的优越感。以前是我,现在是陈康,以后还会有别人。”
“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
走出小区,阳光刺眼。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助理小张的电话。
“小张,帮我拟一份辞职报告,即时生效。另外,把我私人电脑里所有关于‘天枢’二期和‘瑶光云’的底层架构资料,全部格式化。”
电话那头的小张惊呆了:“林总?您……您说什么?格式化?那可是公司下个季度的核心项目啊!没有这些资料,项目根本无法启动!”
“那就别启动了。”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白总那边……”
“从现在开始,我跟瑶光科技,跟白瑶,再无任何关系。”
挂掉电话,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去哪里。
我买了一张飞往冰岛的单程票。
我想去看看那个世界的尽头,那个冰冷、纯粹、与世隔绝的地方。
或许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把这十年,彻底埋葬。
飞机起飞时,我关掉了手机。
窗外,城市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斑点。
再见了,白瑶。
再见了,我那可笑的十年。
3
冰岛的冬天,冷得纯粹。
黑色的火山岩、白色的冰川、蓝色的冰湖,构成了这个世界尽头的色调。
我租了一辆越野车,沿着一号公路环岛。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开到哪,算到哪。
我白天追逐着极光,晚上住在不知名小镇的民宿里,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旅人喝酒聊天。
我刻意不去想国内的一切,不看新闻,不登陆任何社交软件。
我像一个在数字世界里彻底蒸发的人。
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瓦特纳冰川的蓝冰洞里,被那梦幻般的蓝色震撼时,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打了进来。
我本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林舟?”
是李文,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在瑶光科技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技术员,当初是我把他招进公司的。
“李文?你怎么有我电话?”我有些惊讶。
“我……我找了好多关系才弄到你这个号码。”李文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林舟,你快回来吧!公司要出大事了!”
我靠在冰冷的冰壁上,声音平静:“公司的死活,与我何干?”
“怎么与你无关啊!”李文急得都快哭了,“你走了之后,公司全乱套了!”
“‘天枢’二期的项目,因为你格式化了所有核心资料,已经彻底停摆了!那个项目可是跟星海集团签了对赌协议的,现在项目延期,我们每天都要支付天价的违约金!”
“还有‘瑶光云’,那是我们未来的核心业务啊!现在底层架构没人能接手,白总……白总让那个陈康来负责,结果他根本不懂,瞎改了几行代码,导致整个云服务器后台频繁崩溃!好几个大客户的数据都丢失了,现在天天有人上门来闹,要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