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挺烦人的。
我决定了，明天早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常上学。谁爱去谁去，反正我陈默不去当那个傻子。
话是这么说，可第二天早上，我五点半就醒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那棵樟树的影子晃来晃去的。
最后，我一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在搞鬼！”
我就是不甘心。与其在家瞎猜，还不如去现场看看。要是赵强那小子，我非得把他揪出来揍一顿。要是没人，那我就当是早起晨练了。
我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清晨的学校，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空气凉凉的，吸到肺里很舒服。
我走到操场，一眼就看到了那排樟树。
我从头开始数：“一、二、三……”
第三棵樟树，果然是最大的一棵，树冠跟一把大伞似的撑开。
我走到树下，左右看了看。
空无一人。
操场上，看台上，哪儿都没有人影。只有几只麻雀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我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耍我的。”
正当我嘲笑自己天真，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树根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蹲下来。
树根的缝隙里，压着一个透明的防水袋。袋子不大，正好能装下几张A4纸。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还真有东西？
我把防水袋拿出来，打开。
里面是几张纸。第一张纸上，是手写的字，字迹很清秀，但写得很有力道。
标题是：《每日体能训练计划》。
下面分着周一到周日。
周一：深蹲，5组，每组15个。
周二：波比跳，5组，每组10个。
周三：平板支撑，4组，每组1分钟。
……
后面还有跑步的要求，心率的控制，写得特别详细，跟健身房教练开的单子似的。
在计划的最下面，落款的地方，没有名字，只是画了一个很简单的笑脸。一个圆圈，两点一弧线。
我把这张纸翻过来。
背面，是一张写满了字的草稿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推导，什么动量守恒，什么能量转换，看得我头大。
我正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忽然看到草稿纸的最底下，用红色的笔，潦草地写了一行字。
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但很有劲。
“你脑子不笨，就是缺氧。”
我拿着这张纸，愣在原地，半天没动。
脑子不笨，就是缺氧？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身体不好，导致大脑供氧不足，所以学习才差？
这……这听起来有点道理，又有点扯淡。
我把那份训练计划又看了一遍。深蹲，波比跳……这些东西我只在体育课上听老师说过，自己从来没正经练过。看着就累。
这到底是谁？
林栀？她的字我见过，不是这样的。这个字，更洒脱，更……有股男孩子的劲儿。
难道是哪个体育老师？可谁会这么无聊，专门给我制定计划？
我拿着那份“私教计划”，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心里乱成一锅粥。
这感觉，比被人当众送奶还奇怪。送奶是羞辱，是难堪。可这个，是神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