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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说话,房间里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的气流声。他目光锐利的扫了我一眼,随即落回到他面前的电脑上,手指无声的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旁边的林秘书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愤怒。“我可以帮到您,陈总!”我无视了秘书的质问,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陈明远的身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半晌,他终于抬眼,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锁定了我,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弧度。“时间,对我们都很宝贵,不是么,张大山先生?”我的心猛地一沉,从进来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居然查到了我的底细。这份掌控力让我脊背发凉。“会客室的体验…我很抱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优雅的搁在红木桌面上,十指交叉,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慈善,是个复杂的流程,需要耐心。”“我知道流程复杂,”我强迫自己站得笔直,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但我能帮您解决眼下的麻烦,我押送只看三点:嘴严、手稳、东西安全送到!”他没有立刻回应,手里拿着桌上那张线条极简,泛着冷光的金属镇纸,手指反复摩挲着锋利的菱角。像是在掂量着物品,又像是在掂量我这个人,冰冷的金属反光印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今晚的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敲在我的神经上,“不能见光,不能有记录。报酬丰厚,但如果你搞砸了……”他顿住了,后面无声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有力。“陈总,我懂规矩。”我接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活我接了,我保证干净利落。但我有个请求…”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小雨的诊断报告,声音不受控制带上一丝压抑的颤抖:“我女儿小雨,快不行了,只有您可以救她!”陈明远的目光落在了诊断报告上,停留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久。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里似乎有极其短暂的东西一闪而过——那不是同情,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基于利益的权衡。他看到一个绝望父亲的软肋,一个可以完美利用、足以驱动我拼尽全力的筹码。他放下报告,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声。房间里空气好像凝固了,每一秒都在割我的肉。我能感受到林秘书屏住的呼吸,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死寂的沉默压垮,打算再次开口时,他终于动了。他没有看我,直接拿起了内部电话,按了一个按钮。当他开口时,声音沉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和刚才沉默的他判若两人。“我是陈明远,立刻启动集团最高级别绿色慈善通道。”“病人姓名:张小雨。年龄:八岁。确诊病情:石骨症晚期,立刻安排手术!”“安排张建明教授主刀,必须是他的团队,走全额减免程序,我亲自担保,立刻执行!”每一个指令都清晰、高效,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电话轻轻放回底座,“咔哒”一声脆响,我的心终于放下了。“张先生”他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丝堪称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没有直达眼底。那双眼睛、锐利、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温度。“你可以放心了,我亲自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