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地狱。
妈妈假期给我安排了5份兼职。
因为每天长达20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以及长时间营养不良。
我多次昏倒。
而妈妈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我时，第一时间竟然是指责。
她揪着我的耳朵，将我从病床上提起来。
「要死啊，死丫头！」
「你知道住一天医院多少钱吗？」
「肯定是想装病，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门清！」
哪怕医生严肃地告诉她我的病情，她也毫不在意。
她用劲地捏着我的脸，不屑地说：
「还营养不良，你见过有这么胖的营养不良？」
可她不知道，那不是胖。
而是长期饥饿导致的浮肿。
在这样的高压下，我只坚持了17年。
当刀划开手腕时，我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想看妈妈为我痛哭。
想亲眼看着她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想永远不再见她。
于是，我将那张还阳符压在了桌下。
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6份连轴转的工作拖垮了我。
我感到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虚弱，无尽的剧痛正如潮水般袭来。
在灵魂被千刀万剐之际，我脑海中闪过的竟是妈妈的面孔。
那一瞬间，我心中竟燃起了希望。
妈妈……
她或许压根不知道拿走所有的工资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萧承砚说的。
母女哪有隔夜的仇？
心中的火苗越燃越大，我竟鬼使神差地找出了那张还阳符。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点亮了它。
3
再次推开家门，家里凌乱得不成人样。
妈妈正躺在沙发上，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她正将一瓶酒往嘴边送，喃喃道：
「我的好女儿……」
我看得一阵心酸。
这是妈妈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疲态。
她是在想我吗？
难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对我有多么过分吗？
我的死，真的唤醒了妈妈心中的母爱吗？
我眼眶逐渐湿润，上前一把夺过妈妈手中的酒瓶。
哽咽着说：
「妈，我在地府过得很苦。」
「我好痛，就像在被人凌迟。我需要安魂丸，需要给恶鬼交保护费。您能不能不要把我打工的钱全部拿走？」
「给我留一点，就一点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妈妈，我总是这样低声下气。
就像是一只小狗，在向主人摇尾乞怜。
我无比痛恨现在的自己。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妈妈的反应。
在看清我脸那一刻，酒瓶就径直砸到我的头上。
「死丫头，谁让你上来的！」
她的声音异常尖锐，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
「不争气的东西！活着不能给我尽孝，死了好不容易给你安排6份工作，你竟然敢翘班！」
「知不知道，你翘班一天，我要损失多少福报！」
这时我才发现妈妈穿金戴银，整个人神采奕奕，原因不言而喻。
她用手指不停戳着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有没有教过你，人要自立，不能找家里要钱？」
「缺钱？你就不能再去打几份工？」
「也就是我命苦，摊上你这么个死丫头，活着的时候不争气，死了也是讨债鬼！」
听着这些话，我如遭雷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