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时，刻进我灵魂深处的冥契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更神奇的是，那几个老板竟然都没来找我讨要违约金。
当我好奇询问萧承砚时，他只是笑着说：
「收了这么久保护费，我也是有点门路的。」
笑完，他严肃地对我说：
「我刚问过一个律师鬼。」
「你妈把你的钱全部拿走也算个好事。」
「根据未成年鬼保护法，只要年满十六，以自己的收入为生活来源，且监护人连续半年未尽到抚养义务，就可以解除亲子关系。」
我眼睛一亮，继而又黯淡下去。
「可我这样劣迹斑斑的自杀鬼，本就饱受歧视。现在又连辞6份工作，还能找到工作吗？」
我自怨自艾半天，对面却悄无动静。
抬头正好撞见萧承砚摇头晃脑。
「我这里刚好缺一个做清洁的，就是强度大，工资低，正常鬼压根看不上眼……」
我脱口而出：
「我干！」
哪怕再累，工资再低，我也有信心能养活自己。
我朝着萧承砚深深鞠了一躬。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帮我？
一个收保护费的恶鬼尚且能对我伸出援手。
而我的妈妈，却只将我视为挣钱的机器。
她嘴里说着爱，大概从未爱过我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习惯了在萧承砚手下工作。
虽然他说这份工作强度大，工资低。
可我观察过，不仅清闲，甚至工资比鬼务员开的还高。
我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一个月，两个月……
还有一天，我就可以从妈妈的魔爪中解脱。
为了庆祝，我甚至买了自己从未舍得吃的蛋糕，准备和萧承砚一起庆祝。
就在我开开心心等萧承砚回家时。
灵魂深处传来剧痛。
一份崭新的冥契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生效。
「沈星月自愿在你处工作，期限为永久。违约则魂飞魄散。」
看着严厉到堪称绝望的违约条款，我仅存的理智即将崩溃。
意识模糊之际，我看到妈妈脸上挂着久违的得意笑容。
「沈星月，你逃不掉的。」
5
我一度以为出现了幻觉。
可妈妈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我能看见她挤在一起的皱纹。
我下意识想逃。
可四周的浓雾却将我团团围住。
「死丫头，让你老老实实打工，你为什么不听话？翅膀硬了是吧，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造反？」
妈妈的质问将我砸得晕头转向。
来到阳间后，我的灵魂变得异常虚弱。
每次开口都需要耗费莫大的力气。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当你的血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竟然还敢狡辩？」
妈妈大怒，声音陡然升高。
「如果不是热心的网友提醒，我都没有注意到，你已经半年没去工作了！」
「你说钱不够花，我看半年没有收入，你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没饿死嘛。」
「我就知道，你一个鬼，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成天谎话连篇，你就是自私，就是看不得我好！幸好我没有相信你这个死丫头的鬼话！」
我想和她争辩，可嘴唇却重如千钧。
「怎么不说话？被我戳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