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那片纯白色，依旧稳定。
像一块冰，冻彻一切，没有丝毫波动。它只是存在着，就足以让李秃子的情绪彻底崩溃。
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隔着门板听不真切。但我那被能力强化过的感知，却捕捉到了几个破碎却关键的音节。
“……必须处理干净……”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疑问属于那片纯白。
李秃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可是……当初参与项目的……还有好几个老员工……他们……”
“……‘项目’早已终止……”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所有关联数据……物理清理……这是最后期限……”
物理清理？！
我头皮瞬间炸开！这个词在特么的什么语境下会用？！这根本不是商业术语！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求求您……张工他们只是底层技术……”李秃子在哀求。
“……冗余部件……一并清除……”那个声音里透出一丝极细微的不耐烦，那片纯白色边缘，似乎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快得像是错觉，但传递出的意味却冰冷刺骨——杀意。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手脚冰凉。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什么清除？什么物理清理？这他妈是灭口的意思吗？！那个“北极星”项目根本不是黄了，是变成了一个需要被彻底抹掉的污点！连带着所有知情人都要……
我就是知情人之一！虽然只是边缘的底层运维，但去年项目测试期间，我确实去打过几次下手，装过几次系统！
那个纯白色的家伙，是来灭口的？！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连滚爬爬地逃离了仓库门口，跌跌撞撞地跑回办公区，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完了。
我不仅撞破了秘密，我自己也可能在“清除”名单上！
这狗屁的看见情绪颜色的能力，根本不是天降奇遇，它他妈是个催命符！它让我注意到了不该注意的东西！
我猛地想起这能力出现的时间，就是昨天凌晨！毫无征兆！
是巧合？还是……有人对我做了什么？植入？实验？我就是那个“冗余部件”，而现在，清理程序已经启动了？那个纯白色的，就是来执行清理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上来。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不能坐以待毙。
我得逃。
现在就跑！
我猛地站起来，抓起手机就想往外冲。
就在此时，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李秃子办公室出来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周身纯白。他没有再看我，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
但我却清晰地“看”到，在他经过我工位附近时，一股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分辨的意念，精准地投向了我的方向。
那意念没有任何颜色，却带着明确无比的指向性。
像是一个标记。
他发现我了。
他知道我听到了。
清理，开始了。
4 要么我死，要么你们亡
电梯门合上的声音，像丧钟一样敲在我脑子里。
标记……我被标记了！
跑！必须立刻跑！
我猛地踹开工位的椅子，撞开几个莫名其妙的同事，疯子一样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几声惊呼和李秃子变了调的吼叫，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