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的车稳稳停在路口，花栀一下就开心了，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车门打开，带着暖意的拥抱扑面而来，蒋辞的声音裹着笑意：“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熬夜了？”
“别提了。”花栀钻进副驾驶，把装着软尺的帆布包往脚边一放，“赶工赶得感冒都找上门了。我发现自己身体素质太差，爬个楼梯都喘。”
她伸手戳了戳蒋辞胳膊上紧实的肌肉，“你不是总说你朋友开的那个健身房新到了器械吗？下周开始带我锻炼吧？”
蒋辞发动车子，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发顶：“早就想拉你去了！正好我能当专属教练，保证一个月让你跑八百米不喘气。”
他瞥见花栀袖口露出的疤痕，随口问，“手上的伤还没好？”
“快了。”花栀缩了缩手，想起谢承寒硬塞给她的药膏还在包里，“对了，你之前说的那家烤肉店，今天真能订到位子吗？”
车子拐进主干道，蒋辞眉飞色舞说起预订时和老板套近乎的趣事。
花栀笑着听着，明明知道已经离别墅区很远很远，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后视镜。
到了烤肉店，蒋辞熟练地给烤盘刷油，肉片刚一放上去就滋啦作响。
花栀夹起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娇嗔：“跟你在一起就没停过吃，再这么下去都要胖成球了。”
“哪胖了？”蒋辞往她碗里又添了块鸡翅，眼睛亮晶晶地打量她，“现在这样就刚刚好，抱着软乎乎的特别舒服。”
说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要是真瘦成纸片人，我还得心疼是不是偷偷节食了。”
“再说啦，你总是穿旗袍，丰腴一点才好看呢。”
花栀咬着烤肉，故意板起脸：“就会哄人。”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低头看自己穿着粉色短裙的腰身，又想起今早试穿样衣时，镜子里窈窕有致的曲线。
蒋辞总说她身材好看，自己倒是没太在意，此刻被男友这么直白夸赞，耳尖都跟着发烫。
“不信？”蒋辞突然放下夹子，伸手环住她肩膀，“我给你拍张照发朋友圈，评论区保证都在夸你身材好。”
花栀脸颊飞红，伸手去夺蒋辞举高的手机：“不准拍！”
蒋辞单手把手机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稳稳圈住她肩膀，“明明好看得要命，偏说不允许发你的照片。”
他故意点开相册里之前他拍花栀的照片，镜头里的花栀总是温柔知性，笑意盈盈，都说爱人如养花，这便是了。
“你看，这比网红拍的还好看。”
“哼。”花栀踮脚去够，发梢扫过蒋辞下巴，带起痒意，“就会哄人。”
蒋辞突然低头，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边：“那我只哄你一个人好不好？”
他把手机藏到身后，用鼻尖轻轻蹭她发烫的耳垂，“阿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朋友圈发九宫格都不够。”
“谁要发九宫格......”花栀话没说完，却被蒋辞突然凑近的吻封住了声音。
最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在尝到她唇上清甜气息后，变得愈发缠绵。
花栀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角，被他顺势抱着。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
蒋辞松开她时，花栀才发现自己掌心还攥着他的衣角。
“这下不抢手机了？”蒋辞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其实不发也行，”他突然把手机塞进花栀手里，“这些照片，我只想留给自己看。”
……
旗袍店的门帘被掀起，风灌进来。
花栀抬头，看见谢承寒站在门口，他眼神像火似的，直直烧向正在帮她整理头发的蒋辞。
“谢总来了？”花栀放下手里的盘扣，笑着打招呼。
蒋辞顺手把她耳后的碎发别好，才起身倒了杯热茶给谢承寒：“喝点茶吧谢总，润润喉咙。”
老实说，他真不想给，可是花栀给他讲了半天的人情世故他得听。
谢承寒没接茶杯，盯着蒋辞搭在花栀椅背上的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来看看定制的西装。”谢承寒在店里踱步，指尖划过面料。
他余光瞥见蒋辞从兜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塞进花栀嘴里，两人挨得那么近，说话时呼吸都要缠到一起。
“感情真好。”他突然开口，语气酸得能拧出柠檬汁。
蒋辞没听出不对劲，还笑着说：“自家女朋友，当然得宠着。”
“年轻情侣就是甜蜜。”谢承寒又再次说。
他踱步到休息区，目光扫过蒋辞搭在花栀椅背上的手，“花小姐上次来我私人庄园的时候感冒了，现在好了吗？”
蒋辞笑着搂过花栀肩膀，抢先回答，“上次阿栀熬夜赶工感冒，我推了两天工作在家照顾，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难怪花小姐变得气色这么好。”
谢承寒轻笑，忽然解开西装外套扣子，“说到熬夜，我的西装工期确实紧张。下周峰会要穿，特别是袖扣位置，害怕不合适呢。所以……”他伸手示意花栀靠近，“能不能现场调整下？”
花栀刚要起身，蒋辞先一步挡住她：“谢总，量尺寸这种事，还是约个专业时间吧？”
“是我考虑不周。”谢承寒收回手，笑容不减，“不过我看花小姐的朋友圈，蒋先生平时总带花小姐吃重油重辣的不健康的东西？”
他指了指蒋辞口袋露出的糖果包装纸，“这种饮食习惯不太好啊，对身体不太健康。”
“谢总这是什么意思？”蒋辞脸色沉下来。
“只是关心合作方。”
谢承寒转而拿起设计图仔细端详，突然皱眉，“这里的腰线标注是不是窄了？”
他看向花栀，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花小姐要不要现场量一下？毕竟事关我的重要场合。”
蒋辞冷着脸隔开两人，“如果对设计有疑问，可以约个时间单独沟通。”
花栀无奈：“谢总放心，尺寸不会错。如果还有疑虑，可以网上联系我，我会耐心回答。”
“那就有劳了。”谢承寒扣上西装扣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两人交叠的手，“希望花店长别因为私人事务影响工作进度。毕竟，有些承诺，说说容易，做到可难。”
他后退半步，重新戴上温文尔雅的面具，“西装工期紧张，花小姐最近别太劳累才好。”
当晚，谢承寒坐在办公室，电脑屏幕再一次亮着蒋辞的个人资料。
他反复看着蒋辞的家庭背景、工作经历，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就这种条件？”他冷哼一声，却又忍不住放大两人的合照，看着花栀靠在蒋辞肩头的样子，把鼠标狠狠砸在桌上。
……
……
只是这些事情花栀都不知道。
因为她已经在锦瑟旗袍店忙得不行了。
花栀刚给客人量完肩宽，手机就又弹出新消息。
屏幕上全是陌生号码的好友申请，聊天软件里挤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短视频平台推送，自己低头绣盘扣的片段播放量已经破了百万。
“花老师！我从邻市坐高铁来的！”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举着手机冲进店里，屏幕上正是那条爆火的视频。
画面里她戴着顶珍珠发箍，素白旗袍衬得手腕纤细，银针在绸缎上穿梭的模样被镜头定格。
“网上都说您是人比旗袍还好看的手艺人，视频里您低头笑的时候，弹幕全在刷‘仙女下凡’！”
某次，她工作的样子被发到了网上，居然火了一把。
花栀被夸得脸颊发烫，刚要递上茶水，店门又被推开。
三个阿姨举着手机围过来：“闺女，快给我们拍张同款！抖音上好多人模仿你做旗袍的样子，可都没你那股子韵味！”
“阿姨们过奖了。”花栀轻轻扶着几位长辈坐下，“旗袍讲究合身，我先给你们量量尺寸，再根据身材推荐款式。要是喜欢视频里的刺绣，我也能加在领口上。”
她们又翻出收藏夹：“你看这条评论点赞二十多万——‘以前觉得旗袍老气，直到看见她穿，原来古典美能这么惊艳’！”
“可不是嘛！”戴金丝眼镜的气质阿姨拍着大腿，“我孙女天天在家念叨，说您做的旗袍又时髦又端庄。”
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张泛黄的老照片，“这是我年轻时穿旗袍的样子，可惜后来再没找到合心意的。闺女，你能不能照着照片，帮我重做一件？”
花栀双手接过照片，仔细端详：“阿姨年轻时真漂亮。您看这样行不行，面料用您喜欢的香云纱，领口改成改良的水滴领，既保留复古味道，又更显精神。”
她边说边从样衣架取下一件淡紫色旗袍，“像这件的版型就很适合您，侧边开衩的高度也能调整。”
不得不说，花栀既温柔知性又专业，被人喜欢被人称赞是必然的。
……
近来生意这么好，花栀心里也高兴。
可她不知道，变故会发生得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