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云城还不算特别热。
阳光斜斜地照进花栀的旗袍店,她正踮着脚挂新款样衣。
淡粉色旗袍衬得她的皮肤像刚剥壳的鸡蛋,乌黑长发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在圆润的耳垂边。
店里进进出出的客人,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被她温润明媚的模样吸引。
下午,花栀接到大客户加急订单的电话,急得额头都沁出了细汗。
她赶紧关了店门,踩着高跟鞋往面料市场跑。
路上风一吹,旗袍下摆轻轻晃动,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得她身形更窈窕。
在市场里跑了一下午,花栀的脸跑得通红,妆容都有些花了,但依旧难掩漂亮。
她咬着嘴唇,跟每个老板说好话,眼里满是焦急:“先生,这批面料对我真的很重要,您再帮我想想办法?”可得到的都是摇头。
暮色渐浓,花栀累得腿都发软,刚回到锦瑟旗袍店没几分钟。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谢承寒从车上下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花栀,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微微凌乱的发丝上停留。
“花店长这是怎么了?”谢承寒走过来,声音低沉。
花栀抬头,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眶里还含着着急的泪花:“谢先生,您知道哪里还有云锦面料吗?我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
她知道谢承寒家大业大,想要云锦面料还是很容易的。
谢承寒看着她因为着急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喉结动了动:“我知道,不过……”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花栀饱满圆润的胸口,“我帮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花栀攥紧了旗袍的下摆,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也只能咬牙和他周旋。
她捏着旗袍的盘扣,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谢先生,之前您订的那套西服,我可以把钱退给您,再送您两套新的,手工和料子都用最好的。”
谢承寒倚在裁衣台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忽然嗤笑一声。
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不屑:“花店长当我缺几套西服?”他站直了身子,阴影笼罩住花栀,“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花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裁床。她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那您到底想要什么?”
谢承寒伸手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两圈又松开:“我要什么,花店长心里应该清楚。”
他低头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别拿几件衣服来打发我,没诚意。”
花栀又抬眼望着谢承寒,杏眼含着恳求和疑惑。
他垂眸盯着花栀,她仰起脸时,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
眼睛浸着水光,明明是着急的神色,却像是盛着一汪清泉。
真漂亮的眼睛。
指尖几乎要克制不住去触碰她眼下那片湿润,他故意逼近,看着她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身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花店长这双眼睛,装着委屈来求人,倒是比什么都管用。”
花栀后背发凉,指尖无意识地微动。
老顾客的订单还悬在头顶,对方是店里的大客户,出手阔绰,家境优越,每次定制都要好几套,而且她还宣传过好几次锦瑟旗袍店,这单要是黄了,往后的生意怕是都不好做。
她咬着下唇,心里七上八下,谢承寒话里话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难道真要用别的东西来换这批救命的面料?
是她理解的意思吗?谢承寒对她好像一直很殷勤……
可是她有男朋友啊。
“谢先生,您就直说吧。”花栀有些紧张,声音发颤,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安,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汗珠。
她怕听到那个答案,又不得不问,“我就这么一家小店,能给的都给了,您总不能……”
话没说完,她已经红了眼眶,脑子里不受控地闪过男人觊觎的眼神,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谢承寒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想碰她的脸,被花栀偏头躲开。
他也不恼,反而凑近低声说:“别这么紧张,我要的……”
话音未落,花栀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上裁床。
她吃痛,低低地叫了一声,后背抵着裁床,手心全是汗。
谢承寒笑,“这么怕我?我是洪水猛兽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纸,摊在桌上。
“做我私人服装设计师,签合同。”他指尖敲了敲纸面,”你店里的租金我出,面料随便用。”
她盯着那几张纸,上面印着“合作协议”几个大字。续约合同、固定订单、资金支持,每一条都戳中她的软肋。
云城是个纸醉金迷的城市,是全国商业发展的中心。
什么都贵得要命,上个月房东刚说要涨租,现在又遇上这件事。
“就只是设计旗袍或者男士西服?”花栀问。
谢承寒扯了下领带,嘴角勾起:“当然。不过你以后只能给我做,别的客人都不许接。”
他顿了顿,又掏出张黑卡拍在桌上,“明天去这个仓库提货,云锦管够。”
花栀盯着黑卡,又看看合同。
老顾客的加急订单还没着落,店里几个工人等着发工资。
她咬咬牙,抓起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我答应。但你得说到做到。”
谢承寒收好合同,凑近时带起一阵古龙水味道:“花店长,以后好好合作,多多交流。”
“好……”
他指尖擦过她手背,花栀猛地缩手,谢承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幽暗。
……
晚上十点,花栀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蒋辞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走进来,领带松松垮在脖子上。
她赶紧从沙发上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今天又加班了?我给你热了饭菜。”
蒋辞揉着太阳穴,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花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突然想起白天和谢承寒的协议,心里有点难言之隐。
她还是伸手拍了拍他后背:“累坏了吧?快去洗个澡,吃点东西。”
饭桌上,蒋辞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跟她抱怨新项目的麻烦。
花栀托着腮听着,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盯着男友眼下的青黑,想起谢承寒合同上的条款——“禁止向第三方透露合作内容”。
“你怎么了?”蒋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今天店里不顺利?”
花栀慌忙摇头,挤出个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夹了块肉放进他碗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蒋辞盯着花栀清灵却有倦色的眼睛,把筷子往碗沿一放:“阿栀,你最近总心不在焉的,太累了吗?”
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却被花栀偏头躲开,假装起身去盛汤。
瓷勺撞在碗沿叮当作响,她听见背后传来蒋辞的叹息。
吃完饭,花栀又开始设计旗袍。
蒋辞裹着毯子从卧室出来,往她肩上披了件外套。“别熬太晚。”他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周末陪我去看场电影?想好好休息一下。”
“上次想去美术展你就没去。”他的声音带着点点哀怨。
花栀握着鼠标的手指发僵。
她想起来,谢承寒要求周末去他那里设计一件旗袍送给他的合作伙伴。
她快速消耗情绪,转头对蒋辞笑:“最近店里忙,可能不行。”
看到对方脸上的失落,又补了句:“等忙完这阵,一定陪你。”
蒋辞没再说话,弯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回卧室时带上门的声音比往常重了些。
花栀趴在桌上,盯着手机里谢承寒发来的仓库地址,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突然觉得这间出租屋变得憋闷、狭小起来。
夜深了,花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把谢承寒的事又在心里过了一遍。
要是告诉蒋辞,他肯定会担心,还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跑去跟谢承寒理论,说他专治。
她叹了口气,往蒋辞怀里又缩了缩,决定把这个秘密暂时藏起来。
第二天清晨,蒋辞被闹钟吵醒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他摸出手机,看到花栀留的消息:"店里有急事,早饭在微波炉。"
屏幕光映着他皱起的眉,最近她总是早出晚归,连说句话都像隔着层纱。
花栀站在谢承寒指定的仓库门口,仰头望着堆积如山的云锦面料。
搬运工推着推车从身边经过,扬起的灰尘让她眯起眼。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蒋辞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她犹豫着打字,身后突然传来皮鞋声。
“花店长来得挺早。”谢承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矜贵笑意。
他伸手划过货架上的绸缎,“今天先量尺寸,以后每周来三次。”
花栀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钢架:“谢先生,能不能减少见面次数?我店里还有生意……”
“合同上写得清楚,私人设计师。”谢承寒逼近,身上的雄性气息几乎要把她淹没,“花店长不会这么快就想违约吧?”
花栀咬着嘴唇,“当然不是……”
谢承寒盯着花栀的嘴唇。
她的唇形生得漂亮,粉嫩的颜色像刚熟透的水蜜桃,唇珠圆润饱满,唇角微微上扬,即便抿紧时也带着柔和的弧度。
此刻她咬着下唇,原本娇嫩的唇瓣泛起水光,看得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不是就好。”谢承寒淡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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