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遮掩，越可疑。
可宫闱之事，知道越多越危险。
我终究只能咽下疑问。
次日清早，宣旨太监再临慕容府。
这回赏的是首饰珠宝，琳琅满目。
慕容策与老太监寒暄甚欢。
“丞相大喜啊！娘子难得展颜，昨日与尊夫人相谈甚欢！”
“能得娘子青眼，是内人的福气。”
“皇上特赐夫人令牌，允其随时入宫。慕容大人本就深受重用，尊夫人又得娘子欢心，贤伉俪当真圣眷正浓啊！”
“公公过誉了，哈哈……”
我静立一旁，心中冷然。
昨日我不过例行答话，何曾刻意讨好？
怎就偏偏“得脸”了？
可宫闱似海，从来不由人辩。
我也只能垂首，谢恩。
10
成亲后，我寻了个时机向慕容策开口：
“既已过了国丧，我又常觉府中憋闷，能否容我偶尔出府走走？”
他竟未阻拦，笑吟吟应了：“好，记得早归。”
一出府门，却直觉如芒在背。
分明有人藏在暗处，紧紧盯着我。
我停在一处货摊前假意挑选，眼风扫向四周。
果然，几个百姓打扮的男人正窥伺着我。
我一抬眼，他们立刻转身，假意与小贩讨价。
其中一人格外眼熟。
忽想起前几月，我与慕容策在园中赏花，花丛蓦地一响，他当即变色借故离去。
那时我就瞥见此人隐在暗处，形迹鬼祟。
原以为是衙门公差，如今看来，只怕一早便是监视。
若真是护卫，何须藏头露尾？
这般行径，与盯梢何异？
我顿失兴致，却不露声色，草草逛了几处便返府。
见到慕容策，我佯装不安：
“夫君，今日出府总觉有人窥看……我一介女流，实在害怕。能否派几个可靠之人明着护我？”
他笑容舒展，俨然一切尽在掌握：
“婉儿莫怕，我早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定是他们粗手笨脚，惊着你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蹙眉嗔怪：
“暗中反而吓人，不如明着跟来。”
“都依你。”
他笑着搂我入怀。
我倚在他胸前，目光冰凉。
说好再不瞒我，这些暗处的眼睛，又算什么？
11
心中郁结难舒，隔日我又上街散心。
忽被一卖钗环的小摊引住目光。
样式别致，不似凡品。
摊主是位大娘，见我驻足，顿时堆起笑脸：
“夫人好眼光，这些都是老身亲手所做，独一份的。”
我挑了几样，颇为合意，便约定明日请她带新货入府挑选。
她连连应下，为我试戴镯子时，却悄然将一物塞进我手心。
是方丝帕。
“这帕子配这镯子正好。”
她笑吟吟说着，手指在我腕上暗暗一掐。
我心头一跳，抬眼看她，她却恍若无事，只推介帕子：
“夫人您瞧，这可是顶好的苏绣。”
我低头看去，帕上绣着一柄如意，斜插青瓷瓶中。
守口如瓶。
我顿时了然，买下了这块帕子。
回府后，却愈觉蹊跷。
那大娘的装扮，处处透着古怪。
身形壮硕、指节粗砺尚可解释，畏寒围巾也无妨。
可她发间分明簪着一支精巧珠钗，耳上却空空如也。
摊上明明摆满耳饰，她为何不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