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 你还记得…… 我们第一次去游乐园吗？” 小雅的手指又动了动，终于抓住了我的袖口，“你带我坐旋转木马，说…… 说我像公主……”
眼泪砸在她的伤口上，混着血和锈迹，在手术台上晕开一小片褐。我突然想起妈妈以前说的话：“活着很重要，但看着别人死，不如一起扛。” 我解开左手的绷带，让锈化的皮肤直接贴在小雅的伤口上 —— 这样能更快救她，可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在疯狂减少，3%、2%…… 监测仪开始闪 “危险”，我的左手已经没了知觉，像块沉铁。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撞开，程野冲了进来。他的白大褂被锈雨淋透，头发滴着水，左胸口袋露出半截纸条，上面写着 “她会难过”（被划掉又描深）。他手里拿着一支装着蓝色液体的针管，针管上贴着 “能量稳定剂” 的标签，管壁上还沾着他的血。
“这是我用自己的‘感情能量’换的！” 程野喘着气，他的太阳穴泛着银光 —— 那是他越来越像机器的信号，“每毫升要我少一点感情，我已经快没感觉了，再不用就晚了！”
针头扎进我脖子的瞬间，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像喝了冰汽水。监测仪的数字跳回 10%，左手的灼痛感终于减轻，小雅的呼吸也慢慢平稳，她睁开眼，虚弱地笑了：“苏姐…… 我就知道…… 你不会放弃我……”
程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右眼已经看不清楚，手里的纸条掉在地上，上面写着 “感情和理性一样重要”。我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电池盖，在上面刻 “苏黎：用左手和江燃的记忆，换小雅活着”。刻完后，我把电池盖放进急救包，里面还放着卡布拉的指甲标本 —— 莫妮卡昨天送来时说，刚果的童工们已经用卡布拉画的粉色花做旗帜，说那是 “反抗的颜色”。
“程野，” 我把标本拿给他看，“你看，这指甲是卡布拉用断手换来的；小雅的命，是她用无数次挨打换来的。这些不是‘值得不值得’，是我们活着的理由。”
程野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 是我和小雅在贫民窟屋顶拍的，我拿着半块面包，她举着捡来的布娃娃，背景是锈迹斑斑的铁皮屋。照片边缘已经发黄，他说：“这是江燃留给你的，他说你总记不住开心的事，让我一定要给你。”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砸在照片上。监测仪的数字慢慢降到 8%，我知道，这场和 “锈” 的战斗还没结束，我的能量还会减少，还会忘记更多事，但我不后悔 —— 至少现在，小雅还活着，江燃的照片还在，卡布拉的指甲还在，那些被锈欺负的人，还在等着我们一起反抗。
第二章 程野：别变成没感情的机器
监控室的空调嗡嗡响，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锈味 —— 这是通风管被锈坏的味道，也是这个世界的味道。我（程野）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满是数字：非洲矿场的锈矿石又多挖了 12%，孟买贫民窟的脏空气浓度超过了标准 6 倍，里约海湾的漏油面积又大了 0.8 平方公里。我的手指自动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 “hello”，可我想不起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能在后面写 “人类打招呼的话，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