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梧桐巷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七岁那年春天,巷口的老槐花开了,白花花的花瓣落了一地。林糯糯蹲在树下捡槐花,想带回家让妈妈做槐花糕,却不小心被槐树枝上的刺扎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冒出来,她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江时遇放学路过,看到她这副模样,立刻跑过来蹲在她身边,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眉头皱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创可贴 —— 是他妈妈特意给他准备的,怕他在学校磕碰到 —— 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在手指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我想捡槐花做糕糕。” 林糯糯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委屈。
江时遇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老槐树下,踮着脚,用树枝轻轻敲打着枝头的槐花,让花瓣落在事先铺好的纸巾上。他个子不算高,踮着脚敲了一会儿就累得额角冒了汗,却还是坚持敲了满满一捧,才递给林糯糯:“够了吗?不够我再敲。”
林糯糯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和手里满满一捧雪白的槐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笑着点头:“够了够了,谢谢你,江时遇。”
那天晚上,林糯糯家飘出了槐花糕的甜香。她特意留了一大块,第二天一早就跑到江时遇家门口,等他上学。看到江时遇出来,她把槐花糕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你尝尝,我妈妈做的,很好吃。”
江时遇接过,咬了一口,甜软的口感里带着槐花的清香,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比我妈妈买的蛋糕还好吃。”
上小学时,他们被分在同一个班,江时遇坐在林糯糯的斜后方。林糯糯胆子小,说话声音细,总被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欺负。有一次美术课,一个男生抢了她的蜡笔盒,还故意把蜡笔扔在地上,用脚踩断了她最喜欢的粉色蜡笔。林糯糯看着断成两截的蜡笔,眼圈泛红,却不敢作声,只是蹲在地上,小声地啜泣。
江时遇看到后,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眼神冷冷的,像结了层薄冰:“把蜡笔捡起来,跟她道歉。”
男生比江时遇高一点,平时在班里也很横,看到江时遇这副模样,却莫名有点怕,梗着脖子说:“我不捡,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朋友。” 江时遇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男生的胳膊,“捡起来,不然我就告诉老师。”
男生被他抓得有点疼,又看江时遇眼神坚定,不像在开玩笑,只好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把蜡笔捡起来,递给林糯糯,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
从那以后,江时遇就成了林糯糯的 “专属守护神”。每天放学,他都会跟在她身后,陪她走回梧桐巷;下雨天,他会把伞倾向她那边,自己半边身子被雨水打湿也不在意;有人想欺负她时,他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
林糯糯的成绩不算好,尤其是数学,每次考试都愁眉苦脸。江时遇的成绩却总是年级第一,于是每天放学后,江时遇都会把林糯糯叫到自家书房,帮她辅导数学。
林糯糯坐在书桌前,看着江时遇认真讲解题目时的侧脸,总会偷偷走神。他的睫毛很长,阳光照在上面,像撒了一层碎金,她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却又在快要碰到时收回手,假装认真地看着习题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