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舀起一勺粥,微微吹了吹,又用唇轻轻碰了碰碗沿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小口,递到她嘴边。
见她微微启唇,他手腕微微倾斜,让粥缓缓滑进她嘴里,随即用干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她唇角沾上的粥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一颗心终于被他们的暧昧气息一点一点逼进崩溃的深渊。
空气里浮动的笑语像细小的针,悄无声息钻进我的毛孔,扎得人发麻。
我的心口一阵一阵发闷,像被湿棉絮堵着,喘不上气。
那闷胀又渐渐凝成尖锐的疼,从左胸蔓延开,顺着神经爬向四肢百骸。
倏地,只觉得脸颊一阵冰凉,似是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
原来,人死了心也会痛,也会流泪。
是的,我死了。
或许,是我心中有太多的不甘,懊悔,悔恨,错付真心。
又或是我含冤衔恨而亡,报恨黄泉,死不瞑目。
不知道何时我的灵魂飘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歇斯底里的疯喊着:“秦莫,我恨你,你就是个眼盲心瞎的东西,衣冠禽兽的伪君子。
苏湘湘你这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蛇蝎心肠,冤枉我的小白蛇,害了我跟小白的性命。
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跟秦莫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无论我怎样的狂喊失控,崩溃痛哭,他们都没反应,继续纠缠不清,眉目传情。
看着秦莫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苏湘湘,苏湘湘一脸娇羞的模样,还真像是娇艳欲滴的花骨朵。
可这朵花骨朵无论再如何娇艳欲滴,终究是淬了毒的。
我颤抖的手控制不住的朝她这娇滴滴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开秦莫。
可是,苏湘湘不但没被我扇到,还一下又扑进了秦莫宽阔的胸膛,她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阿莫,你的怀抱好温暖,我好喜欢你的怀抱。”
秦莫也没有被我推开,却紧紧的搂着苏湘湘轻声细语道:“没事的,湘湘,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我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骤然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猛地翻涌上来,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那阵翻江倒海抽离了,只剩下止不住的颤抖。
我忘了,我已经死了,只剩下一缕魂魄尚在人间飘荡,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人听见,无人看到。
我死在那个冰冷的风雨交加的雨夜,雨水不停的拍打着窗户,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一片死寂,我瘦弱的身躯像一片枯黄的树叶,轻的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脸色煞白如纸。
而我瘦弱的身体下流出一片血迹,染红了床单,是怀孕四十天的孩子,我还未来的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匆匆走了。
3
前天,是我和秦莫结婚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我偷偷欢喜了半月有余。
因为我给他发信息道:“老公,不久之后就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你可不可以提前安排一下工作,到那天你早点回家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破天荒地给我发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