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抬起手,掌心的晶体已完全融入皮肉,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发着微光的印记。“它……选择了我。”他顿了顿,看向那恢复平静的核心,以及核心中沉睡的剪影,“或者说,陈教授……通过它,选择了我。”
通道外传来救援人员焦急的呼喊声。
张建军拍了拍小杨的肩膀,声音沙哑:“出去后,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扫过恢复平静的系统,“宇宙社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小杨最后看了一眼那沉睡的轮廓,转身走入逐渐亮起的曙光里。掌心的印记微微发热,仿佛一个无声的承诺。
罗布泊的风依旧刮着,却似乎带来了不同往日的讯息。沙海之下,一个秘密已然苏醒,而守护它的责任,落在了活着的的人肩上。人类的未来,从此不同。
曙光是冰冷的铅灰色,涂抹在罗布泊无尽的地平线上。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刮着,卷起沙粒,抽打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之战的人们脸上。救援人员裹着厚厚的防沙服,脸上的惊魂未定被忙碌掩盖,他们无法理解昨夜那地动山摇的能量波动和刺耳警报究竟意味着什么,只能按照指令,加固营地,检查设备。
小杨、张建军、徐智三人被默契地隔离开来。穿着没有任何标识但气场冷峻的人员对他们进行了单独问询。小杨的口供经过张建军和徐智事先的紧急磋商,精简为一个版本:地下存在特殊地质能量异常释放,可能伴生致幻气体,三人吸入后产生幻觉并发生争执,现已恢复。
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但问询者并未深究,只是用锐利的目光反复扫描小杨,尤其在他那已恢复常态、只隐约留下一道淡银色印记的掌心处停留片刻。小杨保持沉默,感受着那印记下仿佛沉睡的温热,以及一种……奇特的充盈感,仿佛大脑的某个未知区域被悄然激活。
问询结束后,小杨被要求留在帐篷里“休息”。他无法入睡,昨夜涌入脑海的那些碎片——星辰的低语、生命的演化图、那朦胧初生的网络意识抵抗黑暗的挣扎——依旧清晰得吓人。他尝试性地集中意念,去触碰掌心那点温热。
一瞬间,并非视觉,而是一种“感知”——他“看”到了帐篷外忙碌人员的能量轮廓,像一团团行走的暖色调光晕;他“听”到了地下深处,那庞大系统平稳运行的、恢弘而低沉的能量脉动,如同地球平稳的心跳;更远处,他似乎能模糊感应到另外五个遥远而强大的能量焦点,与罗布泊这一个遥相呼应,构成一个笼罩全球的、沉睡的神经网络。
他猛地切断连接,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这不是幻觉。
帐篷帘子被掀开,张建军闪身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他仔细看了看小杨的状态,压低声音:“感觉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小杨实话实说,“那些……画面,声音……还有刚才……”
“感知扩展。初步适应症状。”张建军语气平静,仿佛在说感冒发烧,“系统选择了你作为交互界面之一。徐智也是,我也是。另外五个节点,也各有其人。我们七个,现在是它的……‘锚点’。”
“为什么是我?”小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