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亲吻楚莺,甚至将自己的本命阳血渡给她。
却在我疼得脸色发白时,连搀扶我一下都嫌脏。
他将楚莺的喜好奉为圣旨。
却将我的存在,当成一个为了「续命」而不得不忍受的麻烦。
爱与不爱,贱与不贱,昭然若揭。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今晚看到的一切,用最平静也最残忍的语气告诉了廉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她才艰涩地开口:「安安,这其中肯定有误会。阿澈不是那种人,他从小洁身自好。况且,两家婚姻是老爷子们定下的,关系到霍氏未来的一个重要项目,不能说取消就取消。」
在外人眼里,霍澈帅气多金,清冷自持,是完美无瑕的贵公子。
可谁也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在他的偏执和挑剔下活过来的。
有一次,我帮他整理书房,不小心掉了一根长发在地毯上。
他发现后,竟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拿起修眉刀,亲手将我留了十几年的及腰长发,一缕一缕地,削成了狗啃的模样。
那时的我觉得,只要他爱我,我什么都能忍。
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爱,是掌控,是羞辱,是变态的占有。
将眼泪逼回去。
「伯母,大典那天,我会给您一个交代。希望到时候,您不要阻拦我离开。」
挂断电话,我在路边的长椅上枯坐到天明。
婚房里的动静,也闹腾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看到的是一地狼藉。垃圾桶里扔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沙发上、地板上,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痕迹。
霍澈正半跪在地毯上,极其耐心地用小刷子清理着什么。而楚莺,穿著他的真丝睡袍,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看着我,眼里是赤裸裸的得意。
「阮姐姐,你回来啦?昨晚跑哪去了?你看你的腿,怎么都合不拢了似的。」
她咯咯地笑着:「不会是忍不住,提前去找人履行赌约了吧?这么饥渴啊。」
我冷冷地盯着她,再看着霍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
话音未落,霍澈直接将手中的纯金小刷子朝我砸了过来!
「闭嘴,纪阮!」
「你这种满脑子龌龊东西的女人,看什么都脏!莺莺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子,也是你能污蔑的?道歉!」
刷子尖锐的边角正中我的额头。
昨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霍澈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连同一包创可贴,扔在我脚下。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把血擦干净,换身衣服,我带你去普陀寺。今天是最后的婚前祈福,顺便让静安师太给你做个洁净检查。」
我多想告诉他,我们不会有婚礼了。
可想到和廉玉的约定,我还是沉默着跟上了他的车。
刚拉开副驾的车门,就被他一脚踹了出来。
「脏死了!滚到后面去!」
他拿出一个小喷瓶,对着我刚碰过的地方疯狂喷洒着什么,那气味,和我泡澡用的符水一模一样。
我垂下眼,看到副驾角落里,有一枚不属于我的,闪着细钻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