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客为主。
那个青涩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吻,瞬间变成了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他撬开我的牙关,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浓烈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酒气将我完全包裹,我几乎要窒息。
他把我抱起来,大步走向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
「哗啦——」
成堆的图纸、书籍、模型被他毫不留情地挥落在地。
他将我放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高大的身体覆了上来。
换气的间隙,他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滚烫得吓人,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两簇我从未见过的、名为欲望的火焰。
「岑雾。」
他嘶哑地叫着我的全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环住他滚烫的脖颈,双腿缠上他劲瘦的腰,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我知道。」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那一夜,我们彻底越过了禁忌的边界。
3
晚宴结束,回家的路上。
司机平稳地启动了车子,汇入城市的璀璨车流。
季临渊按下一个按钮,一道黑色的隔音板缓缓升起,将我们与前方的驾驶座彻底隔绝在一个密闭、幽暗的私人空间里。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压抑。
我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属于温知夏的香水味,与他自身清冽的木质香混杂在一起,像一根无形的刺,扎进我的呼吸里。
他没有看我,只是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英俊的侧脸在光影中明明灭灭,线条冷硬得像他设计的建筑。
我攥紧了裙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等待着那把悬在我头顶的剑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像一块冰,没有半分昨夜的温度。
「昨晚的事,忘了它。」
我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我转过头,看着他依旧望着窗外的侧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忘掉什么?」我轻声问,带着一丝故作的天真,「是忘掉我喝醉了,还是忘掉……我吻了你?」
他终于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在昏暗中直直地射向我,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全部。」他言简意赅,不留一丝余地。
我笑了,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脏,却带着细微的疼。「季叔叔,记忆不是设计图,说擦掉就能擦掉的。」
「那就把它当成一个错误。」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岑雾,你喝醉了,不清醒。我也没控制好情绪。那是一个不该发生的意外。」
「意外……」我咀嚼着这个词,眼眶有些发热,却倔强地逼了回去。我点点头,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裙摆上的蕾丝花边,用最乖巧、最顺从的语调说:「嗯,我知道了,季叔叔。」
「叔叔」两个字,我说得格外清晰,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先捅向他,再扎进我自己心里。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恢复正常」。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他似乎松了口气,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暴露了他并未真正放松。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药膏,没有看我,直接递了过来,动作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