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我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丁瑜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但又在半空中僵住，猛地收了回去。
她系统界面上代表“恐惧”的灰紫色瞬间飙升，几乎盖过了一切。
她在怕我。
怕我这个由代码和数据构成的、想要杀她的亡夫幽灵。
冰冷的绝望，像是深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在我的心里悄然探出头。
如果......是她说谎呢？
“数字意识延续”，一个多么完美的解释啊。
完美地解释了我的死亡，我的异常，我的一切。
但那些消失的照片呢？那些被修改的记忆呢？
如果，并没有所谓的事故？
如果，三年前死去的根本不是我。
而是......她呢？
这个念头诞生的瞬间，我视野中央，那鲜红的、刺目的杀意指数，突然跳动了一下。
从99%，瞬间变成了100%。
【最终警告：杀意指数100%！物理干预启动！】
鲜红的文字，像是最终审判，烙刻在我的视野里，疯狂闪烁。
物理干预？
是什么意思？
这该死的系统，这个将我定义为“已死”又将我判定为“杀人犯”的系统，它要做什么？
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战栗感，并非来自我的情绪，而是像一股外来的电流，瞬间窜过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捏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丁瑜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她显然也接收到了某种更高级别的警报，或者从我的肢体反应上看出了极端的危险。
她猛地后退一大步，撞在了餐桌上，盘子哗啦作响。
“别动！”
她尖声叫道，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陈序！你要控制住你自己！那是系统的防御协议！”
防御协议？
针对我的？
因为我这个“数字意识”产生了杀意？
头痛欲裂，之前那些破碎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翻涌。
刺目的光，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温热的、黏稠的液体飞溅到脸上的触感......
还有黑暗，冰冷的，无尽的黑暗。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噪点，就像是信号不良的旧电视。
丁瑜的身影在我眼前开始扭曲、晃动。
“我的......头......”
我呻吟着，抱住脑袋，疯狂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压制那几乎要炸开的痛苦和混乱。
可那股外来的电流感越来越强，试图驱使我的身体，像操纵一具提线木偶。
“是抑制协议！”
丁瑜急促地解释，声音发颤，她紧紧盯着我，仿佛在观察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它在试图强行压制你的异常逻辑！抵抗它，陈序！用你的自主意识抵抗它！如果你彻底被它控制......”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如果我被这所谓的“抑制协议”完全控制，那我这个“异常”，就会被“修复”、被“抹除”。无论我是什么，是鬼魂还是程序，都存在意义上的死亡。
而如果我不抵抗，任凭那100%的杀意滋生......我会攻击她。
系统也许会采取更极端的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