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是伪造的。”李砚平伸手指向窗外的核心塔,塔尖的全息投影正好闪过“秩序”二字,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他们用定向等离子武器销毁了实验室,对外宣称是我们违规操作导致氢气泄漏,其实是为了让我们的灵魂随着肉体一起消散。可他们没料到,灵魂脱离肉体后,会在特定的脑电波频率下留存——就像信号没被完全屏蔽的电台,只要找到同频的接收者,就能短暂显形。”
李奕终于找回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为什么……这三年里,你们不早点找我?”
“不能找。”苏晚摇了摇头,她的身影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牧奴者有‘魂波监测仪’,能捕捉到游离灵魂的波动,只要我们和你产生强意识连接,就会被定位。这三年我们一直躲在城市的地下管道里——那里的金属管道能屏蔽魂波,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你的灵魂频率和我们的初始频率完全重合,才敢冒险出来见你。”
李砚平的表情变得急切,他试图抓住李奕的肩膀,却只穿过了空气,身影的边缘开始变得透明:“小奕,听着,我们没时间了。净化队的监测仪已经捕捉到我们的波动,最多还有三分钟,我们就会被强制打散。想知道全部真相,想为我们‘正名’,就去考牧奴者的‘神学研究局’——那里有通往神明‘饲魂池’的唯一入口,只有进入饲魂池,才能拿到证明‘魂笼’存在的核心证据。”
“不要想着报仇。”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伸手摸了摸李奕的头发,却只能穿过他的发丝,“保护好自己,拿到证据后……别学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她的话没说完,空气中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边振翅。李砚平的身影瞬间淡了一半,他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记住!肉体是囚笼,只有舍弃它,灵魂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两道身影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台灯恢复了正常,杯壁上的冰珠融化成水,顺着杯壁流下,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水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除了李奕掌心深深的掐痕,和地板上那滩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凉光点。
那天夜里,李奕翻出了父母留在旧行李箱里的研究笔记。行李箱藏在出租屋的床底,上面盖着厚厚的灰尘,打开时,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还有几页被撕去的痕迹,边缘残留着灼烧的焦黑——那是净化队销毁证据时留下的。
他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找到了一行用钢笔写的小字,字迹潦草,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下的:“饲魂池坐标:核心塔地下三层,能量屏障频率7.3Hz,魂镜可显真形。”
李奕把笔记本锁进保险柜,戴上那枚李砚平的身份牌,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少年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却不再是往日的麻木——里面燃着一团火,一团带着毁灭与希望的火。他抬手摸了摸镜子里自己的脸,指尖触到冰冷的玻璃,突然想起父母说的“肉体是囚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