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1%…20%…80%…】
【格式化完毕。】
【为维持世界基本稳定，启动备用人格协议‘绝对理性’。】
顾青临轰然倒地。
世界归于寂静。
01
订婚宴三天后。
观澜别苑，顾青临的书房。
午后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得支离破碎，像一把锋利的尺，在深色的书架和纤尘不染的地板上量出一条条光痕。
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旧书的油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苦味。
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精密的实验室。
顾青临坐在书桌后，指尖划过一本萨特的《存在与虚无》，眼神却毫无焦点。
他的大脑像一块被擦拭干净的硬盘，高效、冷静，但关于“洛清欢”的部分，只剩下一个名为“逻辑错误”的空文件夹。
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向窗外。
隔壁那栋属于洛家的别墅，一个女人正艰难地扶着一个面色苍白、步履蹒跚的男人下车，将他安置进别墅。
顾青临无法识别那个女人的脸。
但他能精准分析她的微表情——眉心紧蹙代表“痛苦”，眼神中的水光是“爱意”，而不敢与他对视的躲闪，则标记为“愧疚”。
这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陌生的情绪集合体。
“叩叩。”
门被敲响，管家引着洛清欢进来。
她换下了婚纱，穿着素净的连衣裙，脸色憔悴，眼眶红肿，手中紧紧攥着一枚铂金袖扣。
“青临……”
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送你的礼物。你说过，要戴着它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叙述，将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寂川他……他快不行了，我是被逼的。系统，不，是命运……命运要我必须去救他。”
她似乎说漏了嘴，又慌忙掩饰过去。
“但我爱的是你，青临，你相信我！”
顾青临面无表情地听完，伸出手。
洛清欢以为他心软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将袖扣放在他掌心。
顾青临拿起袖扣，像个珠宝鉴定师一样，对着光看了看，冷静地评价：
“设计尚可，工艺一般，情感附加值……为零。”
在洛清欢错愕的目光中，他随手一抛。
那枚代表着“深情过往”的袖扣，像一件无用的垃圾，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落进了墙角的废纸篓里。
“哐当”一声。
清脆的声响，击碎了洛清欢所有的幻想。
顾青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眼神像在看一个逻辑不通的程序。
“洛小姐，你的表演很拙劣，充满了矛盾。”
“第一，如果你爱我，遭遇不可抗力，事后应该第一时间向我坦白、解释，寻求谅解，而不是带着你的‘不可抗力’住到我家隔壁。”
他顿了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一种持续性的挑衅。”
“第二，如果你称之为‘责任’，那么责任的履行方式有很多种，你选择了最伤害我、最能保全他的一种。这证明，在他的生命和我对你的爱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所以，收起你那套廉价的说辞。”
顾青临的语气如同法官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