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经常巴结陆沉舟的李总,为了讨好他,笑着插话:“陆总,苏小姐这反应……该不会是有了吧?哈哈,恭喜啊!”
他本意是拍马屁,却不知拍在了马蹄上。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我和陆沉舟之间。
陆沉舟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剥开来看个清楚。
“怀孕?”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是全然的不信和极致的嘲讽,“你也配?”
他猛地松开我,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我因为脱力,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裙子散开,像一朵凋零的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话:
“就算真有了,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打掉!”
“赝品,也配生我的种?”
世界,在我耳边彻底寂静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看到他冰冷无情的唇一张一合,看到许薇安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胜利者的微笑,看到周围人鄙夷、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
心死了。
原来,三年温存,无数个耳鬓厮磨的夜晚,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连生下他孩子都不配的赝品。
野种?
他竟然说我们的孩子是野种?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之后,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我慢慢地,用手撑着她面,一点点站了起来。
我没有再看陆沉舟一眼,也没有看任何人。
我抬起头,挺直了背脊,尽管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破碎,然后又以一种更坚硬的方式重组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身后,似乎传来陆沉舟带着怒意的“站住”,但我没有回头。
(二)
那晚之后,我没有回陆沉舟的别墅。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走所有属于我的痕迹,至于他买的那些珠宝华服,我一件都没拿。
我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租了间房子,用自己这几年偷偷存下的、少得可怜的积蓄。陆沉舟给我的卡,我冻结在了卧室的抽屉里。
手机关机,扔进了河里。
我需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我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听着医生说着注意事项,看着B超单上那个还只是个小孕囊的存在,眼泪无声地流。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甚至没能让你的爸爸期待你的到来。
但妈妈会爱你,用尽全部的生命去爱你。
我联系了我唯一信任的朋友,林薇。她是我大学同学,家境普通但为人仗义,和陆沉舟的圈子毫无交集。
看到我瘦脱形的样子和手里的检查单,林薇气得破口大骂陆沉舟半小时,然后红着眼眶抱紧我:“念念,不怕,有我呢!咱们一起把这小崽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气死那个渣男!”
在她的帮助下,我稍微安顿下来。
我知道,陆沉舟一定会找我。不是因为他有多在意我,而是因为他的所有物脱离了掌控,这触犯了他强大的掌控欲。
果然,林薇告诉我,外面有人在打听我的消息。陆沉舟的手段,向来直接且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