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老楼的事。” 林薇攥紧口袋里的银杏叶,指尖被边缘硌得生疼,“还有这片叶子,为什么会在我口袋里?”
陈默的目光落在她口袋上,喉结动了动:“捡的吧。” 他弯腰捡文件时,林薇看见他脖颈处有道淡红色的疤,像条细小的蛇。
散落的文件里,有张泛黄的老照片。黑白影像上的老教学楼还很新,楼前站着群穿蓝布衫的女生,其中一个梳麻花辫的姑娘胸前,别着枚和林薇玉佩花纹相似的徽章。
“这是 1943 年的外语系合影。” 陈默突然开口,声音比在老楼时柔和些,“照片里少了个人,苏婷,就是传说中失踪的女生。” 他捡起照片,指尖在麻花辫姑娘旁边的空位上轻轻点了点。
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家族遗传的兴趣。” 陈默把档案盒塞进铁架,铁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祖父是这所学校的校工,1943 年就在这儿。” 他转身要走,袖口扫过林薇的笔记本,夹在里面的银杏叶飘了出来,恰好落在散落的文件上。
陈默的动作突然僵住。两片银杏叶几乎一模一样,叶脉的纹路像用同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蹲下身,手指在林薇那片叶子上反复摩挲,突然抓起最底层的档案盒,标签上写着 “苏” 字,边角有烧灼的焦痕。
“这是去年整理旧物时发现的。” 他把档案盒推过来,锁扣上的铜锈沾了他一手绿,“原本放在老楼地下室,据说被一场大火烧过。”
盒子里只有半本日记,封面被烧得卷了边,纸页发脆,稍微一碰就簌簌掉渣。林薇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写着 “1943 年 9 月 12 日”,墨水在某处突然晕开,像滴落在纸上的泪。
“她提到过玉佩吗?” 林薇的指尖划过纸面,突然停在某行字上 ——“今日见祭坛壁画,与祖母所赠玉佩纹样相合”。
陈默的呼吸顿了顿:“最后几页被撕掉了。” 他指着日记末尾的毛边,“我找了半年都没找到缺失的部分。”
这时,档案馆的铁门突然 “砰” 地关上,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林薇看见玻璃上贴着个模糊的影子,长发垂到腰间,正用指节轻轻叩击玻璃,发出 “笃、笃” 的声响。
陈默猛地合上日记,抓起桌上的黄铜台灯砸向窗户。影子瞬间消失,玻璃却完好无损。他喘着气转向林薇,脖颈处的红疤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粉色:“你不该来这儿的。”
林薇的目光落在散落的文件上,一张烧焦的碎纸片粘在档案盒底,上面隐约能看清 “活祭” 两个字,笔迹和日记里的完全一样。
“活祭是什么意思?” 她捡起碎纸,指尖刚碰到纸面,整栋楼突然断电,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林薇看见陈默的手伸向自己,掌心躺着片银杏叶,叶尖沾着点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黑暗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不是他们手里的日记。更像是有谁站在档案架后,正一页页翻阅着什么,哗啦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别出声。” 陈默的声音贴在耳边,带着皂角混合松针的冷香,“她来了。”
翻书声突然停了。
林薇的呼吸卡在喉咙里,黑暗中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撞着胸腔。陈默的手还悬在半空,那片带暗红痕迹的银杏叶在掌心微微发颤,冷香混着淡暗的霉味钻进鼻腔,奇异地让人镇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