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沁只觉天旋地转,耳畔是女眷们的尖叫和锁链碰撞的声响。
最终囚车重重砸在岩石上,木栏碎成齑粉。
南沁被甩到雪地里,额头的伤口再次渗出血珠。她挣扎着起身,看见苏玄墨正半跪在雪地上,用身体护住几个年幼的侄儿侄女。
他的左肩插着半截木刺,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襟。
"玄墨!"
南沁扑过去,却被他推开:
"别过来!"
他咬着牙,将木刺猛地拔出来,随手扯下衣袖草草包扎伤口。
这时,南沁才发现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个布包——正是昨夜她藏在枕下的银簪。
混乱中,差役们举着火把围过来。
"苏二少这是要劫囚?"
为首的百户冷笑,"正好拿你立威!"
他挥刀砍向苏玄墨,却被南沁用断木挡住。
"这位大人,"
南沁将银簪塞进百户手中,"我们只是想求些伤药。"
簪子上的翡翠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百户的眼神立刻变了。
"算你们识相。"
他收起刀,"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示意手下将苏玄墨拖走,鞭子抽在雪地上发出脆响。南沁正要阻拦,却被苏玄墨用眼色止住。
深夜,南沁摸黑来到柴房。
苏玄墨正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后背的衣服已被血水浸透。
"为什么要救我?"
南沁边替他上药边问。
苏玄墨闷哼一声:"你是苏家的媳妇,我自然要护着。"
南沁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这玉...是你母亲留下的吧?"
苏玄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
"这是我母亲家族的传世之宝,据说是上古时期天外陨石所制,有着特殊的力量。"
南沁将玉佩放在他掌心:"我帮你补好它。"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这些现代工艺制成的丝线远比这个时代的结实。
苏玄墨看着她取出针线,在月光下仔细缝合玉佩的裂痕。
他忽然想起成婚那日,她在喜房里认真绣着并蒂莲的模样。那时他觉得,这个被迫娶进门的庶女,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棋子。
"好了。"
南沁将玉佩还给苏玄墨,"虽然裂痕还在,但至少不会碎了。"
借着月光,她注意到玉佩内部似乎有极细微的光点在流动,宛如现代电路板上的指示灯。
苏玄墨看着玉佩上细密的针脚,忽然抓住她的手:
"南沁,你究竟是谁?普通闺秀怎会懂得这些?又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丝线?"
南沁笑了笑,将暖手炉塞进他怀中:
"我是南沁,一个想好好活着的人。"
她转身离去时,听见苏玄墨在身后轻声说:"明日...我们就到寒石村了。"
南沁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她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峻的考验。
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这个曾经冷漠的丈夫,或许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雪越下越大,将柴房的痕迹渐渐掩埋。南沁裹紧破旧的斗篷,望向远方。
她知道,在这茫茫风雪中,她必须坚强地走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依赖她的人。
而苏玄墨,这个与她命运交织的男子,或许会成为她在这绝境中的重要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