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乡,在哪?”他眼中是危险的探究,像是在审问一个细作。
“在……在江南的一个小镇,早就毁于战火了。”我强忍着剧痛,编造着早已准备好的谎言。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我。
“这首歌,不许再唱。”
“是。”我低着头,将眼中翻涌的情绪尽数掩去。
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而冷硬。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认识这首歌。
或者说,他认识的那个“她”,也曾唱过这首歌。
这个发现让我心惊,也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条通往他内心深处的、布满荆棘的道路。
几天后,顾清商在府中设宴,宴请几位同僚,府中稍有头脸的夫人都出席了。
我作为“新宠”,自然也在其中。
宴会上,玉夫人处处针对我,言语间尽是讥讽与不屑。
“有些人啊,就是命好,仗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就能飞上枝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我只是低头饮酒,不与她争辩,将所有的屈辱都和着烈酒,一口口咽下。
酒过三巡,玉夫人突然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纤纤玉指直直地指向我,尖叫道。
“是她!是她在我的酒里下毒!”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样,齐刷刷地集中在我身上。
顾清商的眼神更是冷得像冰,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放下酒杯,缓缓跪在地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奴婢冤枉。”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玉夫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慢着。”顾清商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走到我面前,端起我面前那把小巧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是……在信我?
“这酒,没毒。”他放下酒杯,目光转向面色惨白的玉夫人,“倒是玉夫人你,最近似乎火气旺盛,需要好好调理。”
他话里有话,玉夫人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将军,我……”
“禁足一月,抄写佛经百遍。”顾清商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回房的路上,我默默跟在顾清商身后,心中满是疑惑。
“将军为何信我?”我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深邃难辨。
“因为,她从不屑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投入了万丈深渊,瞬间沉入谷底。
原来,他信的,从来都不是我沈鸢。
而是那个,和他口中“她”相似的我。
回到房间,他将我抵在门上,带着酒气的气息灼热而危险。
“今天,你很像她。”
他又一次,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我闭上眼,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将一根早已藏在袖中的银针,悄悄滑入掌心。
03
银针的尖端,冰冷而锋利,抵着我温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