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欢迎来到反税同盟。”
她紧张地瞅四周,确定没有副理,才从袖里滑出一张折小的报纸——
《港灯塔报》财经版,头条用极小字号登了“远西地震·本城股市微震”,旁边却用最大号标题登:
“斯特林百货季度利润新高!感谢每位‘微笑股东’!”
她把手指点在“微笑股东”四个字上,指尖发白。
“这就是总动力账簿的封面,”她说,“可我不知道里页写什么。”
我掏出笔记本,翻到复利曲线,先给她算一笔账:
“若每天省 3 分,周 21 分,月 84 分,扣去 5 厘息,一年滚成 1.3 银币——等于你当前‘余款’的两倍。”
她睫毛颤了颤:“可我现在连 3 分都没得剩。”
我变魔术似的从口袋拎出那半包胡椒粒,摊在掌心,像摊一副微型纸牌。
“进口圣托里尼黑胡椒,成本 6 分,售价 35 分,毛利 480%。我们只做 20 罐,按 25 分抛售,仍能净赚 19 分每罐。”
我顿了顿,把声音压成耳语:“原料我已备好,就在后头电梯井。你负责灌装贴标,我负责销路,利润对半。”
杜西盯着深褐色颗粒,喉咙轻滚,像第一次看见雪的孩子。
“偷用公司原料?”
“不,用‘报损’名义。”
我解释:瓷瓶胡椒每批有 3% 破碎率,由搬运工写报损单,实际碎瓶只是外壳,内封锡纸未破。
我只要买通搬运工,把“碎瓶”拖进退货坟场,撬开锡纸,倒出的胡椒粒便成“无主之财”。
“我们需要一个搬运工的内应。”她立即说。
我挑眉,惊讶她进入角色之快。
“已经找到了,”我抬手击掌两声,阴影里走出一个瘦高少年,灰麻衬衣袖口磨出毛边——
搬运工“小轨”,十五岁,负责凌晨推车。
他右耳缺了一角,据说是第一次偷吃香肠时被副理用铁钩划的。
“每罐给我 2 分提成,”小轨咧嘴,缺角让笑容像裂开的月亮,“再给我妈带一罐回去,她咳嗽当药吃。”
交易三秒达成。
三
接下来是“标签”。
杜西从围裙口袋摸出提前裁好的牛皮纸,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
“合作社精选 · 小批量 · 公平价 25 分”
我注意到纸角有一枚小小樱桃水印,与她领口假樱桃同款。
“我昨晚做的,”她解释,“用废订货单背面,浸了咖啡渣,看起来像进口货。”
我暗叹:她已自学“品牌故事”。
四
灌装现场像地下实验室。
小轨把“碎瓶”麻袋拖进电梯井,铁门半掩,留一条缝透气。
杜西用废弃茶匙舀胡椒,每罐只装八成——显得稀缺;
我举手机手电照明,光柱下粉尘飞舞,像碎裂的黑雪。
“罐口封蜡我来。”她咬断一缕线,用蜡烛滴胶密封,再贴樱桃水印标签。
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像平日站在柜台只会微笑的售货机。
最后一罐完成,她忽然把茶匙递给我:
“尝?”
我舔了一点,辛辣炸开,比 21 世纪的真空包装更野。
“这味道……会让人记住我们。”我说。
她笑了,第一次露出犬齿。
五
销路问题。
我计划“内外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