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最痛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我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柳如烟。
我希望,她能站出来,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可她没有。
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假装没有看到这里的冲突。
那一刻,我攥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我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在肖吉霸那得意的、胜利者般的目光中,我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那场,不属于我的庆功宴。
5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柳如烟,也高估了我自己。
我生日那天,我鼓起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我订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白玫瑰,还准备了一个我花了一个月工资,才买下来的手链。
我想,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我想,正式地,对她说出我这六年的感情。
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餐厅,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可我,从七点,一直等到了九点。
她才姗姗来迟。
她两手空空,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抱歉啊,博达,”她拉开椅子坐下,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临时被肖总叫去,陪他谈了个很重要的客户,实在走不开。”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身上那股不属于我的,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我心里,那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
我没有再拿出那个准备已久的手链。
我只是,平静地,对她说:“没关系,工作重要。”
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又响了。
是肖吉霸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娇俏起来。
“喂,肖总……还在那个会所呀……我刚吃上饭呢……现在过去?不好吧……哎呀,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她挂了电话,拿起包包,对我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博达,不好意思啊。肖总那边,还有个局,我必须得过去一趟。你……你慢慢吃,单我已经买过了。”
她说完,便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6
我独自一人,坐在那家冷清的西餐厅里。
桌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
我看着对面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看着那盘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牛排,忽然,笑了。
我笑自己,这三年,不,是这六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笑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演了这么多年,一场无人欣赏的,独角戏。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她的微信对话框。
我想质问她,我想痛骂她,我想把这六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可我打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最终,又被我一个一个地,删掉。
我还能,说什么呢?
哀莫,大于心死。
我关掉手机,叫来服务员,打包了那份几乎没动过的牛排。
然后,我走出了餐厅。
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