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的喉咙动了动。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哑得像砂纸:"是,你很爱我。"
那天晚上,林小满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在一片玫瑰园里跑,风里全是白玫瑰的香气。有人在后面追她,喊她的名字:"小满!小满!"她回头,看见顾深穿着白衬衫,手里举着一束白玫瑰,阳光照在他脸上,像镀了层金。
她想跑过去,可脚下忽然一空。她掉进了水里,水很冷,像块冰。她拼命挣扎,却听见顾深的声音越来越远:"小满,对不起......"
林小满惊醒时,额头上全是汗。顾深坐在床边,正握着她的手。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像只困在笼子里的兽。
"做噩梦了?"他问。
林小满点头。她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他的衣服上有股熟悉的味道——是雪松味的香水,她记得他每天都会喷。
"顾深,"她轻声说,"我怕。"
顾深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他的声音像哄孩子一样:"别怕,我在。"
那天之后,林小满开始慢慢恢复记忆。她记得自己是个插画师,工作室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她记得自己喜欢喝加双倍奶的咖啡,喜欢在雨天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她记得顾深是个程序员,每天加班到很晚,却总会在她睡前给她倒杯温牛奶。
可她始终记不起那个"昨天"——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那天,她为什么会在厨房摔跤?为什么她的手机里没有那天的任何记录?为什么顾深提到那天时,总是避开她的眼睛?
这些疑问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慢慢发芽。
2 未完成的蛋糕
出院那天,顾深开车接她回家。车是辆旧款的奥迪,副驾驶座上放着束白玫瑰——和病房里的那束一模一样。
"你喜欢白玫瑰?"林小满摸着花瓣问。
顾深点头:"你说过,白玫瑰是最干净的花,没有秘密。"
林小满笑了。她把玫瑰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忽然说:"我好像记得,我以前养过一盆白玫瑰。"
顾深的手顿了顿。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是,在阳台。你每天都给它浇水,说等它开了,要做玫瑰酱给我吃。"
"那盆花呢?"林小满问。
顾深的眼神飘向窗外:"去年冬天冻死了。"
车开进老城区的巷子。林小满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忽然觉得熟悉——巷口的那家咖啡店,她以前经常去;巷尾的那家书店,她曾经在那里买过一本《小王子》;还有路边的那棵老槐树,树洞里塞着很多小纸条,她记得自己也写过一张。
"到了。"顾深停下车。
那是栋两层的小洋楼,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门口的邮箱上挂着个铜制的牌子,上面刻着"顾林小满"——是他们的名字合在一起。
林小满推开门,玄关处的鞋柜上放着双粉色拖鞋——是她的尺码。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件灰色毛衣——是顾深的。茶几上放着个青瓷碗,里面还剩半碗小米粥——是她昨天没喝完的。
"我去给你煮点茶,"顾深放下她的行李,"你先休息会儿。"
林小满走进厨房。厨房的台面上还放着个未完成的蛋糕——蛋糕胚已经烤好了,上面抹了层奶油,却没有装饰。旁边的碗里装着融化的巧克力,勺子还插在里面。
她摸着蛋糕胚,忽然想起顾深说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她记得自己要做蛋糕,结果摔了一跤——可这个蛋糕明明已经快做好了,为什么会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