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不知为何，我觉得零虽然可怕，但比宫里那些笑里藏刀的人要可靠得多。
（四）
接下来的日子，公主府成了我们临时的据点和新奇的训练场。
零以雷霆手段整顿了公主府的下人。
原先是宫里派来的、心思不明的，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或打发、或惩戒，换上了一批他自己的人。
那些人沉默寡言，行事高效，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仆役，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暗卫。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用一个毫无威望的懦弱公主的身份。
但，公主府很快变得铁桶一般。
同时，零开始教导我如何适应这具强大的杀手身躯。
「呼吸，调整你的内息。它在你体内乱窜，不是因为不听话，是因为你害怕它。」零冷眼看着我笨拙地试图调息，结果差点岔气。
「感受肌肉的发力和收缩。不是用蛮力。控制它。」
他指导我练习最简单的挥拳和移动，我却像个刚学走路的婴儿，跌跌撞撞，时常因为控制不好力道而撞坏东西，或者把自己弄得浑身青紫。
这身体的力量、速度、柔韧性都远超我的想象，但也像一匹烈马，难以驾驭。
零的训练严苛至极，毫不留情。
我常常累得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偶尔会用我的身体给我做示范。
看着“我”做出各种凌厉精准的攻击动作，眼神冰冷专注，那种违和感每次都让我头皮发麻。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我却从未喊过一声苦。
零偶尔会投来审视的目光，似乎想从我眼中找出退缩的痕迹，但我只是咬紧牙关，一次次爬起来，继续练习。
「你倒比我想象的能忍。」某天训练结束后，零忽然开口。
我抹了把汗，低声道：「在宫里若不忍，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几天后，零将我带到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枚半枚玉佩，色泽温润，刻着云纹。
零语气平淡，「剩下半枚，在城南黑市一个叫‘鬼牙’的情报贩子手里。今晚你去取回来。」
我微微一怔：「你是在考验我？」
零冷笑：「是验证。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也不配用我的身体活下去。」
我握紧玉佩，迎上他的目光：「我会带它回来。」
当夜，我换上夜行衣，潜入黑市。
鬼牙狡诈多疑，身边守卫森严。
我利用零身体的本能，躲过数次巡查，最终在其密室中找到了另外半枚玉佩。
离去时，不慎触动了机关，我凭借连日训练的反应惊险脱身，手臂被划伤一道，但玉佩完好无损。
回到公主府，我将玉佩交给零。
他查看片刻，目光落在我手臂的伤上，沉默一瞬，才道：「还不算太废物。」
然后又将两块玉佩都丢给我，「交给你保管了。」
期间，皇宫里的赏赐开始源源不断地送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箱一箱，大张旗鼓地抬进公主府。
零看都不看那些东西，只让人登记造册，然后扔进库房。
「名为赏赐，实为监视。」零对我说，「皇帝想用这些东西堵住悠悠众口，顺便告诉所有人，他对你这个‘疯女儿’还是很‘宠爱’的，外面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送东西来的太监、侍卫里，起码混了三波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