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走的时候，脸色极其复杂。
但郭义的心已经冷了，原本见女友的兴奋此时完全消失殆尽。
接下来的航程，周边区域安静得落针可闻。
4.
飞机终于落地，还在滑行，郭义就开了手机。
忽略掉林薇发来的几条急切询问“你跟他吵什么？”“别闹了行不行！”的微信，他直接点开航空公司的APP，找到投诉入口，措辞精准、客观地描述了事件经过，明确指出了陈旭的工牌姓名和侮辱性言语，要求得到一个正式的处理答复。
点击，发送。
他刚站起身打开行李架，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市。
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压着官僚腔调的男声：“是郭义先生吗？您好，我是四季航空公司客户服务部的王经理。关于您刚才的投诉，我们初步了解了一下，可能其中存在一些误会？您看，是不是......”
“误会？”郭义声音很冷：“你的意思是，我凭空捏造，诬陷你们员工？”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经理的语气软了下来，但话语里的意图却丝毫没变：“只是……您投诉的这位员工，毕竟和您女朋友林薇是同事，大家平时工作上配合也挺多的。”
“您这一投诉，事情闹上去，对他的影响肯定不小，但林薇这边......哎，您也知道，公司有规章制度，这种涉及内部员工的投诉，有时候处理起来，可能会牵连到关联人,这万一......”
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了——再闹，你女朋友的工作可能就没了。
郭义气笑了。
他站在廊桥里，周围是嘈杂的人流。
“王经理，你们公司的处理方式，真让我开眼。员工侮辱旅客，你们第一反应是包庇员工，并且用投诉人亲属的工作来威胁撤诉？”
王经理还在那边打着官腔：“郭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也是为了......”
郭义直接打断他：“我的投诉，不会撤。”
“至于你们内部怎么处理，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只要你们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
说完，他挂断电话。
只不过，胸腔里那股恶气非但没出，反而被这种无耻的威胁搅得更浊。
有够恶心的！
5.
郭义阴沉着脸往外走。
他取了行李，刚到出口，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林薇。
刚接通，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她带着哭腔和怒气的尖叫：“郭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非要把我的工作搞丢才甘心是不是？！”
郭义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声音没什么情绪：“我搞丢你的工作？”
“难道不是吗？王经理都跟我说了！不就说了你几句吗？你一个大男人忍一下怎么了？能掉块肉吗？现在好了，你投诉陈旭，公司说我们内部纠纷影响恶劣，要严肃处理！我可能要被辞退！你满意了？！”
林薇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委屈和指责。
“他说了我几句？”
郭义重复一遍，声音沉了下去：“林薇，他当着全机舱的人羞辱你男朋友，你全程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公司为了保他，反过来威胁你，你就只敢冲我吼？你的工作重要，我的尊严就活该被踩在地上摩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