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地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好香。”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呼吸拂过她的耳廓。这是她最熟悉的怀抱，最让她安心的气息。可那一刻，林薇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那两条信息像冰冷的毒蛇，盘踞在脑海，嘶嘶地吐着信子。
“……嗯，”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挤出一个笑，“反正我也闲着。蛋糕……不小心做坏了。”
“我看很好啊，”他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语气宠溺，“你做的什么都好。”
他的嘴唇温暖柔软。
吃掉你。
那三个字又在脑子里炸开。
林薇强迫自己转身，面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围裙边缘：“阿朗，你……今年生日，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问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程朗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像是有点讶异她会突然这么问。他沉吟了一下，眼底有温柔的笑意流淌：“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准备的我都喜欢。”
“就……随便问问。”林薇垂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室内有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忽然，他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贴着她的耳廓，气息温热，却莫名让林薇后颈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如果非要说的话……”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林薇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她猛地抬眼，撞进他的目光里。
厨房顶灯的光线落在他眼底，那一片深褐的虹膜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收缩、闪过了一瞬冰冷的、非人的莹绿竖线。快得像是幻觉。
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得能溺死人，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她的鼓膜上：
“薇薇，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永远……在一起？”林薇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重复，像生了锈的齿轮在相互摩擦。
“嗯。”程朗的笑意更深了，那双眼睛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温和澄澈，仿佛刚才那诡异的竖瞳仅仅是灯光开的一个恶劣玩笑。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蹭到的一点糖霜，动作轻柔珍惜，“这辈子，下辈子，每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的情话一如既往，甚至更浓烈。若是平时，林薇早就脸红心跳地埋进他怀里了。
可此刻，她只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沿着脊柱急速攀升，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手机在料理台面上，屏幕朝下，但那两条信息却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脑海里。
【他不是人类！】
【他会在七天后吃掉你！】
“……好。”她听到自己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个字，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她努力想调动面部肌肉给他一个微笑，却失败了，只能仓皇地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蛋糕……我再重新弄一下。你先去洗澡吧。”
程朗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又或许察觉了，但并未点破。他很好心情地又亲了亲她的发顶：“谢谢宝贝，我很期待。”
他松开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向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