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温少平时不吃药啊!”助理带着哭腔喊。
混乱像瘟疫般蔓延。有人试图上前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有人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秽物沾染;更多的人是茫然无措,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无数只苍蝇在厅内盘旋:
“天啊,这是怎么了?”
“羊癫疯?”
“不像啊!看他捂着心口,别是心脏病吧?”
“这么年轻怎么会……”
“快打120啊!还愣着干什么!”
“打了打了!可这鬼地方在半山腰,救护车上来最快也得二十分钟!”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温柏年看着地上痛苦抽搐、生命迹象急速流逝的孙子,饶是经历过无数风浪,此刻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拐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绝望中,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沸腾的油锅,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喧嚣,响彻整个宴会厅:
“三点之前送进医院,尚有一线生机。”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笃定。
所有人,无论是惊慌失措的,还是茫然无措的,动作和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落地窗边,那个被遗忘的角落。萧雨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月白色的旗袍在混乱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清冷。她手中那杯香槟不知何时已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她并未上前,只是隔着攒动的人头,目光沉静地落在温庭轩身上,仿佛在观察一件古物上细微的裂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死寂。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随即,如同巨石投入深潭,炸开了滔天的水花!
“你……你说什么?”温庭轩的母亲,三夫人林宛如最先反应过来,她拨开人群冲到前面,指着萧雨,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脸上泪水混着脂粉,一片狼藉,“你咒我儿子?!你这个扫把星!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晦气的东西带来了厄运!”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
“萧雨!你胡说什么!”柳明玉也立刻尖声附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急于撇清的恐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庭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罪魁祸首!”
苏蔓躲在柳明玉身后,看着萧雨,眼中除了惊魂未定,更添了几分怨毒和幸灾乐祸。她巴不得萧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身败名裂。
周围的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
“疯了吧?这时候还算命?”
“简直丧心病狂!想出名想疯了?”
“就是她!整天跟死人东西打交道,晦气冲天!把三少爷害成这样!”
“温少怎么会让这种女人进门?真是家门不幸!”
“保安!还不快把这个神棍轰出去!”
鄙夷、愤怒、恐惧、斥责……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萧雨,仿佛她才是这场灾祸的源头。在这豪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那句“预言”,彻底点燃了所有人心底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异类”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