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屏幕裂开一道纹。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终于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刺骨的寒意。
雨还在下，像是要把这个春天的温暖，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起身收拾行李，这个家，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第3章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天刚蒙蒙亮，我就驱车驶向公司。
雨后的清晨带着刺骨的凉意，车窗外的街景被一层薄雾笼罩，像极了我过去半年混沌不清的生活。
停好车，仰头望去，“智荩科技”四个鎏金大字在灰蒙蒙的天色里依旧刺眼——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将“智”字的笔画与“荩”字的结构拆解重组，才设计出的标志，寓意着我和赵芷荩“智诚相伴，同心共济”。
如今再看，这八个字讽刺得像一把钝刀，在心里反复研磨。
推开公司玻璃门时，前台的小陈正低头整理文件，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手里的咖啡杯晃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溅到了白衬衫袖口。
“周、周总监早！”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眼神里藏不住疑惑。
自从去年我主动退居二线，把CEO的位置让给赵芷荩后，我就很少在九点前出现在公司，更别说这样一身正装、神情凝重的模样。
“早。”我点头时刻意放缓了语气，不想吓到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
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出我紧绷的侧脸，我径直绕过前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曾经属于我的办公室——现在，那里是赵芷荩的地盘。
办公室门没锁，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五十平米的空间宽敞明亮，整面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CBD，视野开阔。
真皮办公椅是赵芷荩去年生日时我送的礼物，意大利手工定制，她说坐起来比家里的沙发还舒服。
我坐进椅子里，身体向后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扶手，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合影上。
那是创业第三年拍的，我们挤在不足十平米的旧办公室里，背景是贴满便签的白板，赵芷荩挽着我的胳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手里举着刚拿到的第一笔天使投资协议，意气风发。
墙上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指针刚指向八点整，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
赵芷荩走了进来，一身炭灰色定制西装，衬得她身形愈发挺拔，精致的妆容掩盖了眼底的淡青色，显然昨晚没睡好。看到我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手里的公文包差点脱手。
“周屿？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手将公文包放在桌角，试图维持镇定。
我没有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文件袋上“离婚协议”四个黑体字格外醒目。
“来跟你谈正事。这是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我已经拟好了，房子归你，车子归我，公司的股份我只要我应得的那30%，其他的我一分不多要。”
赵芷荩的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铁青，她猛地抓起文件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来真的？就因为清明那点小事？我都说了，那天是林天宇老家有事，我顺路送他回去，你至于揪着不放吗？”
“小事？”我忍不住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
赵芷荩，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