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外婆开心得像个孩子，到处跟人炫耀她的孙女有多出息。
妈妈终于打来了电话。
"小溪，你考得真好。妈妈为你骄傲。"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妈妈的抽泣声："小溪，妈妈对不起你..."
我直接挂了电话。
对不起？
这三个字能抵消那些年的孤独和痛苦吗？
能抵消那个五岁小女孩在火海中绝望的等待吗？
上大学的学费是外婆卖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牛凑出来的。
我发誓，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大学四年，我拼命学习，拼命打工，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要证明，被妈妈抛弃的那个孩子，依然可以活得很精彩。
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工作，很快就在一家知名企业站稳了脚跟。
三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公司。
五年后，我成了这个行业里小有名气的人物。
十年后，我的资产已经过千万。
而这十年里，我从来没有回过家。
外婆去世的那天，我终于回去了。
那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妈妈和小雅。
妈妈老了很多，头发大半都白了。小雅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看起来很像年轻时候的妈妈。
在外婆的灵堂前，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小溪，我们回家吧。这些年妈妈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
我甩开她的手："我没有家。"
"小溪..."
"别叫我的名字。"我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你没有资格。"
妈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但她还是不死心："小溪，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过去？"我冷笑一声，"对你来说或许是过去了，但对我来说，那是一辈子的阴影。"
就在这时，小雅走了过来。
她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小声说："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妈妈这些年真的很想你..."
"想我？"我看向她，"既然想我，为什么十五年来从来没有来看过外婆一次？"
小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说："外婆生病的时候，我给你们打过电话。你们说太忙了，来不了。外婆去世的时候，你们又说来不及赶回来。现在外婆入土为安了，你们倒是想起我来了？"
妈妈和小雅都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葬完外婆，我转身就要离开。
妈妈在后面喊："小溪，你什么时候能原谅妈妈？"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这辈子都不会。"
回到省城后，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半年后，我接到了小雅的电话。
她哭着说："姐姐，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第二章
小雅的电话让我愣了很久。
"什么病？"我问。
"肺癌晚期。"小雅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特别脆弱，"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我握着手机，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二十年的恨意和突如其来的消息撞击在一起，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
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坐在办公室里发了很久的呆。
林玉华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