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姐姐，我当时只有三岁，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二十年你都不知道吗？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实情吗？"
小雅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恨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二十年。
我转身就要离开，但是林玉华在后面虚弱地叫住我：
"小溪...妈妈知道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真的很爱你..."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爱我？"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在仇恨中度过二十年。"
"小溪，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选择？"我终于转过身，眼中含着泪水，但是没有一丝温情，"你们可以选择报警，可以选择告诉我真相，可以选择让那个差点杀死我们的人承担责任！但是你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姑息，选择了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张志强突然跪了下来："小溪，舅舅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原谅你妈妈..."
"原谅？"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同情，"我妈妈快死了，她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惩罚。至于你..."
我走到张志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二十年的时效期已经过了，我没办法用法律手段惩罚你。但是你记住，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小雅突然叫住我，"妈妈真的快不行了，你就不能看在她是你亲生母亲的份上，给她一点安慰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从小就被偏爱的妹妹。
"亲生母亲？"我冷笑，"一个亲生母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在仇恨中生活二十年吗？"
"可是她也有苦衷..."
"苦衷？"我走到小雅面前，"那我问你，这二十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小雅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怯怯地说："我...我..."
"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有什么，对吧？最好的学校，最好的衣服，最好的一切。"
小雅点了点头。
"而我呢？我在乡下跟着外婆受苦，学费是外婆卖牛换来的，生活费是我自己打工赚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你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那一份爱，心安理得地过了二十年好日子。现在妈妈要死了，你想起我来了？"
"姐姐，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享受？还是没有心安理得？"
小雅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玉华，她已经昏睡过去了，脸色苍白如纸。
"告诉她，"我对小雅说，"她欠我的，这辈子还不清了。"
第五章
离开那个房子后，我没有回酒店，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夜风很冷，但是比不上我心中的寒意。
二十年的真相，就这样被揭开了。
原来我恨错了人。
原来我妈妈真的爱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贪婪愚蠢的男人造成的。
我应该高兴吗？
毕竟我妈妈没有抛弃我。
但是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真相虽然让我妈妈洗清了冤屈，却也让我成为了一个愚蠢的女儿。
我恨了她二十年。
二十年里，她每一次想要联系我，都被我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