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把受害者，直接打成罪犯。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但我不能慌。
我妈还在医院里等着这笔钱救命，我慌了，她就没希望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
“敲诈？陈经理，这16万，是我母亲躺在ICU里等着用的手术费，每一分钱都沾着血和泪，不是我用来跟你们开玩笑的赌注！”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林晚，还没活到需要靠这种下三滥手段去挣钱的地步！”
陈国强被我的气势顶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塑料自封袋。
袋子里，装着一张小小的、折叠过的便签纸。
我将它推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我取款时，从包里掉出来，又被柜员不小心夹在那一叠钱里的一张小纸条。”我刻意强调了“夹在钱里”这个细节。
陈国强狐疑地拿起那个小袋子，隔着塑料看那张纸条。
那只是一张最普通的便签纸，上面用蓝色圆珠笔，画着一个有些潦草的“星月”符号。
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解释道：“我母亲住院的床位号是38床，护士站的标记就是一个星星一个月亮。我记性不好，怕忘了，就习惯性地随手画下来。这张纸条，在你们的监控里，能清晰地看到它从我的包里掉出，被李慧夹进了那叠钱里。而当我清点发现假钞时，它依然夹在那一堆假钞之中。”
我的语速很慢，确保他听清每一个字。
“这张纸条，就是人证。它能证明，从你们柜台出来的这叠钱，到我手里，再到我发现问题，根本就是同一叠钱，从未被调换过。”
陈国强拿着那个小小的自封袋，手指微微有些发白。
他脸上的自信，开始像劣质的墙皮一样，一片片剥落。
他意识到，这张看似不起眼的纸条，成了一个无法绕开的死证。
它上面的特殊标记无法轻易伪造，一旦监控证实了我的说法，银行那套“离柜概不负责”的万能挡箭牌，就彻底碎了。
贵宾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冷气，仿佛第一次，也吹到了他的身上。
03
陈国强的脸色变幻不定，像一块投入了各色染料的画布。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脸上的肌肉重新组合，又变回了那副职业化的、滴水不漏的模样。
“林女士，您看，这可能确实是一场误会。”他假意安抚我，语气软了下来，“银行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这样，您先把所有钞票留下，我们立刻安排内部鉴定，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想把所有证据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一旦这16万进了他们的库房，真假黑白，就全凭他们一张嘴了。
我怎么可能上这个当。
“不行。”我断然拒绝，“钱，我不能留下。这16万是我母亲的全部希望，万一在你们这里‘鉴定’的过程中不小心‘丢失’了，或者‘损坏’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死了他所有可能钻的空子。
“我可以提供几张假钞作为样本，但剩下的钱，我必须带走。”
陈国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鸷，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