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瞬间给了沈未柔底气。
“爹!爹爹!救我!”她眼泪唰地流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妹妹她要杀了我!她要剥我的皮!她疯了!”
沈巍的目光利箭般射向我,充满了厌恶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沈未晞,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立刻放开柔儿,跪下请罪!否则……”
“否则怎样?”我慢慢转过头,看向他。
这个前世冷漠地看着我被剥皮抽筋的父亲。
我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畏惧和讨好,只剩下全然的冰冷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嘲弄。
沈巍被我看得莫名一窒,竟一时语塞。
他或许从未想过,我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庶女,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否则,家法处置!”他强压怒火,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家法?”我轻声重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注视下——
我揪着沈未柔头发的手猛地将她往后一推!
沈未柔尖叫着踉跄摔倒在地。
而我,握着那把金剪刀,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扎进了沈巍的大腿!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又清晰。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石化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金剪刀几乎没入了一半,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沈巍藏青色的官袍。
沈巍脸上的怒容凝固了,转化为极致的震惊和剧痛,他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剪刀,又猛地抬头看我,仿佛见了鬼。
“啊——!”不知哪个丫鬟率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才叫疯。”我松开手,任由剪刀留在他的腿上,平静地后退一步,歪了歪头,看着沈巍瞬间惨白的脸和踉跄着几乎站不稳的身体,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天真的残忍,“父亲,现在,够格请家法了吗?”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沈未柔压抑的抽泣和沈巍粗重痛苦的喘息。
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巨大的惊骇和恐惧,看我的眼神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我站在一片狼藉中央,赤着脚,单薄的中衣上溅了几滴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目光扫过地上抖成筛糠的沈未柔,又扫过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指着我说不出话的沈巍。
恨意在胸腔里疯狂叫嚣,几乎要冲破皮囊。
但这只是开始。
前世的债,今生,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
一个都别想跑!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院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恐而变调:“老、老爷!大大大、大事不好!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忽然过府,已经到二门了!提着、提着好多聘礼!”
萧景琰!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进我的脑海。
来的正好!
我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眼底翻涌着比深渊更黑暗的光。
抬手,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发丝,指尖擦过脸颊溅上的那点温热血迹,留下了一道暧昧的血痕。
我看向那吓得快要尿裤子的管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死寂的心头上:
“慌什么?”
“正好,让我去亲自迎迎我这位……‘情深义重’的未来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