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里握着青铜镜。镜面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一些，他能感觉到镜身里有某种能量在流动，像是一条小溪。他尝试着集中注意力，和青铜镜建立联系——这是他之前研究时发现的能力，只要专注，就能从镜子里获取更多信息。
很快，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一片雪山，山顶有一座残破的寺院，寺院的石墙上覆盖着淡蓝色的发光纤维，纤维编织成网状，连接着天空中的星星。画面里还有一个身影，穿着冲锋衣，正在用相机拍摄纤维——那是陈明。可当画面拉近时，凌云的心脏一紧：陈明的眼睛里，竟然有淡淡的星空图案在闪烁。
“陈明有危险。”凌云睁开眼睛，声音急促，“他已经被模因影响了，只是还没完全被控制。青铜镜显示，遗址就在那曲市以北的念青唐古拉山支脉，一座海拔5200米的雪山脚下。”
白素立刻联系运输机驾驶员：“调整航线，目标念青唐古拉山支脉，坐标北纬31°23′，东经91°08′。另外，准备好登山装备，那里海拔高，可能会有暴风雪。”
运输机在上午十点左右抵达雪山附近的临时机场。下飞机时，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凌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海拔已经超过4000米，空气稀薄，天空是纯净的湛蓝色，没有一丝云彩，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他们换乘了两辆越野车，朝着5200米的雪山驶去。路面全是碎石，车子颠簸得厉害，林晓通过通讯器传来最新消息：“全球模因污染的范围还在扩大，目前已有超过100万人出现了绘制几何图形的行为，医院里收治了很多因过度专注绘图而脱水、昏迷的人。另外，刚才南极天文台报告，南极的星空异变最严重，星座的图案已经完全变成了织网的形状。”
“虚空存在在加速编织，”凌云看着窗外，路边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和青铜镜里的几何图形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灰白色的，像是用石头刻上去的。“这些图案应该是被感染的人留下的，他们可能在朝着遗址的方向移动。”
车子行驶到海拔5000米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暴风雪毫无征兆地袭来。雪花像石子一样砸在车窗上，能见度不足五米。驾驶员不得不停下车子，打开应急灯。
“这样下去不行，”白素看了一眼手表，“离199小时的倒计时还有192小时，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就在这时，青铜镜突然亮了起来，镜面投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线，指向雪山的方向。光线穿过暴风雪，在前方形成了一条清晰的路径。“跟着光线走，”凌云拿起青铜镜，“它能指引我们找到遗址。”
驾驶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车子，沿着光线指引的方向缓慢行驶。暴风雪似乎被光线挡住了，车子周围的雪花都在往两边散开，形成了一个直径约十米的无雪区域。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雪山脚下。暴风雪突然停了，天空重新放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一座残破的寺院遗址，墙体是用黑色的岩石砌成的，大部分已经坍塌，只剩下几面完整的墙壁。墙壁上覆盖着淡蓝色的发光纤维，这些纤维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石头上，会随着风轻轻摆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根银色的丝线，肉眼几乎看不见，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会反射出淡淡的光芒。这些丝线连接着墙壁上的纤维，一直延伸到天空中，消失在云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