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下班早,钥匙插进锁孔,门从里面打开。她站在门口,眼红,脸白,手里拿着那个微型摄像头。
“你监视我?”她声音发抖。
我没躲。
“嗯。”
她抬手,把摄像头砸在地上,塑料壳裂开。
“你还有脸?你看看你自己!你配吗?你连让我高潮一次都做不到!”
我站在玄关,没动。
“他是谁?”
她冷笑:“你管不着。”
“他家里做什么的?住哪儿?结过婚没有?”
她不答。
我走进屋,坐在沙发上。她站在我面前,像审犯人。
“你想要什么?”我问。
“钱?我给你。房子我不要,车我不要,孩子我也不要。你告诉我,多少钱,你肯回来。”
她忽然蹲下,抱住我腿,哭出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离婚……”
我低头看她。
她头发乱了,口红蹭到嘴角,像抹了血。
我忽然心软。
可下一秒,她抬头,眼神变了。
“我不知道他住哪……”她低声说,“也不知道他做什么的……可他对我好。”
我愣住。
“对你好?”我声音哑了,“我呢?我每天五点起床送孩子,晚上十一点才到家。我工资八千五,八千都给你。我算什么?”
她不看我。
“我知道你辛苦……可我心里……已经回不去了。”
我闭眼。
再睁眼,眼泪掉下来。
不是为她,是为我自己。
为那些我咬牙撑过的夜,为那些我以为能换来安稳的付出。
全碎了。
我抓着她手,一句句说:“你发烧我背你去医院……你妈住院我掏空积蓄……我为了你留在这个城市,没回老家……你记得吗?”
她抽回手,摇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我正要再开口,她却忽然抬头,直视我,声音轻得像耳语:
“要不……你试试他?”
我猛地一震,以为听错。
“你说什么?”
“你试试他。”她重复,眼神竟有一丝平静,“也许……你就懂了。为什么我……走不出来。”
我站起身,摔门而出。
那晚我没回家。
在车里坐了一夜。
烟抽了两包,车窗全是雾。我用手指在上面划,划出“为什么”三个字,又抹掉。
脑子里全是她说的那句话:“你试试他。”
不是请求,不是试探,像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你不懂,所以你没资格评判我。
第三天,她发微信:
“他同意了。他说……只要你愿意,他可以来家里。”
我没回。
可第四天,她发来一张照片——黄毛。
黄头发,瘦,纹身,嘴角叼烟,眼神挑衅。
配文:
“他叫阿凯。他说,给你二十万,就一次。”
我盯着那张脸,忽然觉得可笑。
二十万?就换我低头一次?换我跪着接受这场荒唐?
我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