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那不是补汤,是毒药?
“我能不小心吗?” 苏晚晴的声音低了些,却带着掩不住的得意,“他沈砚舟是什么人?心思细得很,我每次都把药磨成粉,掺在汤里最鲜的那部分,他从来没怀疑过。你以为他那厂子能做这么大?还不是我每天哄着他喝‘补汤’,让他有精神拼?现在好了,他把沈氏的股份都转到念希名下,念希又是你的女儿,这偌大的家业,不就都是咱们的了?”
“念希…… 是我的女儿?” 陆野的声音带着惊喜,还有点不敢置信,“我还以为你只是跟他过日子,没想到……”
“不然我为什么忍他这么多年?” 苏晚晴嗤笑一声,那笑声像针,密密麻麻扎在沈砚舟的皮肤上,“他就是个冤大头,以为我真喜欢他那木头脾气?要不是当年你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我用得着嫁给他?我就是要让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疼了十年的女儿,是我跟你的种;他拼了一辈子的家业,是在给咱们做嫁衣。”
沈砚舟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想喊,想质问,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只能发出 “嗬嗬” 的气音。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红色的警报灯开始闪烁。
他想起去年冬天,他咳得厉害,苏晚晴坐在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眼里满是 “担忧”:“砚舟,要不别去厂里了,在家歇着吧,我和念希养你。”
那时候他还感动得不行,觉得自己没娶错人。现在才知道,那担忧是假的,盼着他死才是真的。
他想起念希上次来医院,趴在床边说:“爸爸,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跟你去游乐园呢。” 他当时摸了摸女儿的头,说 “好,等爸爸好了就带你去”。现在才明白,那声 “爸爸”,不过是对一个 “提款机” 的敷衍。
“对了,” 陆野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急躁,“他要是突然醒了怎么办?我看他刚才手指动了一下。”
“醒了又能怎么样?” 苏晚晴的声音满是不屑,“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算听见了,又能跟谁讲?等他咽了气,我就拿着念希的出生证明去办继承,沈氏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还是你想得周到。” 陆野笑了,那笑声像砂纸,磨得沈砚舟的耳膜生疼。
沈砚舟的视线开始模糊,监护仪的 “滴滴” 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远。他最后看了一眼枕头边的绒布盒子,里面的画还露着一角 —— 画里的他笑得一脸憨傻,搂着他以为的 “妻子”,抱着他以为的 “女儿”。
多可笑啊。
他拼了一辈子,疼了一辈子,最后却成了别人眼里的 “冤大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胸腔里的剧痛再次翻涌,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吞没。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
若有来生,他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2 重生归来,定要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 的念头还在脑子里烧着,沈砚舟猛地睁开了眼。
鼻腔里没有了消毒水的蛇缠味道,只有淡淡的煤油味混着泥土的腥气。他撑起身子,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糊着旧报纸的土坯墙 —— 报纸上印着 “1995 年春耕生产通知”,边角被油烟熏得发黄,墙角悬着的红辣椒串晃了晃,影子落在床头那只缺了口的搪瓷缸上,缸沿还沾着昨天的玉米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