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滕王阁序》的默写题都空着。"
我盯着他教案本上的批注——
墨迹晕染的痕迹,
分明是南梁宫廷特制的松烟墨。
书柜底层的铜锁"咔哒"响了一声,
像是有人用钥匙转了一圈。
走廊上的脚步声停了。
穿西装的男人侧身站在窗边,
和田玉玺在他指间转出残影。
我喉咙发紧,
那玉玺缺了左上角,
和我记忆里摔碎在丹墀上的一模一样。
"月考文言文阅读,
第三题选C的同学举手。
"陈墨突然抬高声音。
教室里稀稀拉拉举起几只手。
我低头看卷子,
那道题截取了《洛神赋》的残卷,
选项C是"凌波微步,
罗袜生尘"。
可我的答题卡上,
鬼使神差地多写了一行小字:
"悼良会之永绝兮,
哀一逝而异乡"。
钢笔从指缝滑下去,
砸在地上溅出墨点。
陈墨弯腰去捡,
后颈露出一截刺青——
是南梁皇室的蟠龙纹。
"周同学。
"他把钢笔搁回我桌上,
指节敲了敲作文满分的那栏,
"放学来图书馆帮我整理古籍。"
下课铃炸响的瞬间,
监控摄像头"啪"地转向我。
红光扫过课桌时,
那张写着"长门深锁"的草稿纸突然自燃,
灰烬里浮出半枚青铜剑穗。
我一把攥住剑穗往书包里塞,
却摸到个硬物。
夹层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泛黄照片,
背面题字洇着血迹:"阿沅与将军,
永和十二年春"。
照片上的少女穿着曲裾深衣,
身旁男人铠甲映着雪光。
他右眼下的泪痣,
和此刻站在后门等我的陆沉分毫不差。
"你东西掉了。
"陆沉弯腰捡起我慌乱中掉落的剑穗。
他书包敞着口,
未完工的青铜剑模型泛着冷光,
剑格上刻着"镇北"两个篆字。
我后退半步撞上窗台。
窗外玉兰树沙沙响,
穿西装的男人正把玉玺按在树干上,
树皮立刻浮现出朱砂色的宫墙纹样。
陆沉突然抓住我手腕:
"别看他眼睛!"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袖口滑出半截绷带,
渗着暗红血迹。
图书馆顶楼堆着发霉的县志。
陈墨递给我一册《南梁风物考》,
书页间夹着张建筑图纸——
分明是冷宫偏殿的密道布局。
他摘眼镜时,
镜片反光遮住了突然收缩的瞳孔。
"你相信前世记忆吗?"他擦拭镜片的手顿了顿,
"比如……记得自己死时的场景。"
书架后传来纸张翻动声。
我瞥见西装一角,
那人正用玉玺拓印墙上的消防示意图,
拓出来的却是南梁皇城的朱雀航地图。
陆沉的声音突然从窗外飘进来:"酉时三刻,
剑器鸣。
"这是当年北疆军报的暗语。
我猛地合上书本,
封底赫然印着借阅记录——
最近一次借阅人是"沈惊鸿",
日期是永和十二年腊月初八。
那是我被废后赐死的日子。
3
陈墨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一棵老槐树。